毛建抬出了洛子川的名号试图压一压陆子虚的气焰,可惜,后者丝毫不为所动。
只见陆子虚微微蹙起眉头,反问道:“怎么?难道你们犯下的过错还要由本公子来替你们承担责任不成?”
面对如此强硬且丝毫不让步的陆子虚,毛建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更好的应对之策。
无奈之下,他只好赔着笑脸,暗自琢磨着究竟需要拿出多少灵石,才能成功说服这位如同大佛一般难以撼动的人物搬到其他地方去。
正在毛建苦思冥想之际,一位伙计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并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听完,毛建的眼神突然变得晶亮起来,他的态度更是瞬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惊天大逆转。
只见他满脸堆笑,腰板弯得几乎要和地面平行,语气谄媚地说道:“哎呀!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陆家商行的公子啊!
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方才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公子宰相肚里能撑船,千万不要跟小的计较。
来来来,请公子这边走,小人这就为您安排一间上好的客房。”
说着,毛建便忙不迭地亲自引领着陆子虚朝着楼梯口快步走去。
陆子虚心下诧异不已,不过面上却是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镇定自若的神情。
就这样,他不紧不慢地紧跟着毛建,不多时便来到了一间宽敞而又明亮的上房门前。
这间屋子采光极佳,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屋内的陈设也是极为考究,桌椅床铺无一不是精挑细选而来。
毛建恭恭敬敬地将陆子虚迎进房间后,又是一番点头哈腰,赔笑道:“陆公子,您就在这儿好好歇息吧。
要是有任何需求,只管开口吩咐一声,咱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满足您的要求,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等陆子虚摆手后,毛建这才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并轻轻合上了房门。
待毛建离开之后,陆子虚缓缓走到一张雕花梨木椅前坐下。
他微皱眉头,开始思索起这掌柜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大的缘由。
想来定是有人已经认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这毛建才会表现得这般毕恭毕敬。
照水城与陆家商行都主要依靠水路贸易起家,彼此之间存在着诸多生意上的往来。
在这里有伙计能认出自己,倒也并非是什么稀奇之事。
尽管失去了灵石作为补偿,但这来仪客栈确实不负照水城第一客栈之名。
刚一踏入店门,那扑鼻而来的香气便令人垂涎欲滴,仅是轻轻一闻,便能想象到这些食物的美味必定不凡。
只可惜,陆子虚煞费苦心所准备的那一桌丰盛佳肴,却因徐知月整夜未归,只能孤零零地摆在桌上,渐渐冷却,始终未能等来它应有的食客前来品尝。
……
当钱山和吴贵在了解清楚敌人究竟是怎样的身份之后,他们心中原本想要找人主持公道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要知道,在这照水城中,洛家宛如高高在上的苍穹一般,掌控着一切。
而洛子川,这位下一任的城主,声名远扬,备受尊崇。
即便他们鼓起勇气向外界求助,恐怕也只会被当作胡言乱语的疯子罢了。
根本不会有任何人愿意相信他们口中所言之事。
不仅如此,说不定他们还会因此被扣上诽谤少城主的罪名,锒铛入狱,遭受无尽的折磨直至死亡。
钱山和吴贵实在难以分辨,究竟是无端遭受牢狱之苦更为凄惨,还是被迫葬身于蛇腹之中更让人痛不欲生。
追根究底,横竖都是难逃一死,无非是时间早晚的差异而已。
打吧,那是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对方;逃呢,也是毫无希望能够逃脱得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之后,钱三和吴贵最终无奈地选择了认命。
即便深知死亡已经步步逼近,他们仍然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就如同那些普普通通的伙计一般,将每一个崭新的日子都当作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来度过。
也许这便是人们常说的:人生最大的悲哀之处,并非身体遭受苦难或者生活困苦不堪,而是心灵已然死去,对未来不再抱有任何期望和幻想。
可是当真正面临生死攸关、即将被送上断头台的那一刻,任谁都会忍不住心生恐惧。
此时此刻,吴贵就呆呆地站立在 015 号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