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子虚接下来的话语为徐知月解开了心中的重重疑团。
他清了清嗓子,缓声道来。
“说来也是极为巧合之事,那两名伙计之中有一个人名唤作钱三,而那位卖面婶子钱秋兰的独生爱子同样名为钱山。
此二人年龄相差无几,名字读音相同但写法各异,然而命运却是天差地别。
伙计钱三福星高照能够侥幸逃过一劫,并且还有机会出庭指证真凶。
可钱婶子的儿子钱山就没那么幸运,因为早些年在洛子川手下做事,如今已是尸骨无存了。”
徐知月闻得此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鄙夷之色,随即冷嘲热讽道:
“哼,这洛家当真是一脉相承!从上到下,无论老少,皆是些表面仁义道德、暗地里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陆子虚连连点头称是,并紧接着补充道:“可不就是嘛!
更令人遍体生寒的是,据钱婶子所言,那照水城专门用于处置那些死鱼烂虾的骨渔场内,每隔两三天时间,就要被填入一具根本无法辨认其原本模样的尸首。
这般频繁又娴熟地弃尸荒野,恐怕在人不知鬼不觉之间,那洛子川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已然持续了数年之久。”
一想到那数不清的无辜生命就这样默默地含冤而死,徐知月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般,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经历过一次生死,对于生命的宝贵有着比旁人更为深刻的领悟和认知。
也正因如此,自从重新踏上这条人生路以来,徐知月一直在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尽可能多地挽回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可是洛子川却将他人的性命视作可以随意装进囊中、任其取舍的物品一般,毫不在乎地肆意剥夺,这种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此时此刻,徐知月满心满眼都只有对正义是否得到伸张的关切,根本无暇顾及道法堂里到底还发生了些什么其他事情。
她现在唯一想弄清楚的,便是这个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最终有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有没有被当场正法。
所以,她直接奔向问题的关键所在,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洛子川的罪名结果如何?”
听到徐知月的问话,陆子虚迅速地给出了答复。
只见他面色凝重地说道:“洛子川并没有死,仅仅只是背负了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而已。
他把从小养在自己身旁的灵兽海澜蛇给推出来当了替罪羊,并出手当场将其斩首,妄图以此来平息民众的愤怒与怨恨。”
徐知月十分不解,有上官前辈坐镇,洛云翼应当无法从中作梗才是。
她连忙追问道:“人证物证俱全,为何对洛子川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从轻发落?”
“因为三位人证的证词有出入,且替罪羊不止一个。”
一听陆子虚的解释,徐知月便迅速反应过来。
“所以是钱三二人与钱婶子的指认之人不一致,导致无法对洛子川定罪,对吗?”
“表姐英明!”陆子虚肯定了徐知月的猜测。
“钱婶子指认出了洛子川身边的凌宇便是日常抛尸之人,而钱三二人却说不是伤人者不是洛子川,抛尸人也不是凌宇。”
仅仅依靠一只灵兽,显然无法平息民众心中汹涌的怨气。
洛云翼深知这一点,如果他想让自己的儿子洛子川能够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就必须找到一个新的替罪羊来承担所有罪责。
而且这个人在洛家的地位绝对不能太低,否则难以服众。
然而,根据徐知月所掌握的信息来看,洛云翼仅有一个独生子,其府邸之中也没有其他直系亲属存在。
难不成要将所有罪责推脱到刚刚离世没多久的凌云身上?
就在徐知月满心狐疑之时,一旁的陆子虚继续说道:“事实上,洛云翼还有一名一直以来都被刻意隐瞒起来的亲侄子,名叫洛玉昌。”
“洛玉昌?”
当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时,徐知月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道灵光,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忽然回想起之前与楚星辰激烈交手的时候,那个横躺在地上却被他们二人完全忽略掉的少年身影。
徐知月清楚地记得,当初陆子虚曾经提起过,洛子川乃是照水城中赫赫有名的筑基期修士。
在两人接到雪柳城嫁女撒出去的喜庆荷包时,陆子虚还曾为沐云瑶能与这样优秀的男子定下婚约而心生感慨,觉得此二人简直就是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