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和丫头带上大半数身家前往北平,同行的还有齐铁嘴和张启山。张朝雨提前给他们准备了名帖,还写了一封信让他们带给新月饭店的尹大小姐,而自己则继续留在红府里休养。
“张大小姐,请喝药。”
“陈皮,你今天又去打架了?”
张朝雨拿着药碗,看着裤脚上沾了一点血迹站在一旁的陈皮,出声问道。
丫头临出发前让她帮忙照看着点陈皮,怕这小子的脾气惹出什么事情来,还叮嘱陈皮每天按时按点的给张朝雨送药,以便张朝雨可以每天都看见他。
张朝雨和陈皮还算熟络,之前就在梨园里见过,而后给丫头看病,见到的次数就越发多了,后来还知道陈皮就是小时候她爬红府墙头的时候听到的夹子声,还跟丫头聊了几次。
陈皮一直都很听他师娘的话,自然也就对张朝雨这个师娘的救命恩人多了几分好颜色。
“我没打架,是铺子老板来拿货,跟他们拌了几句嘴。”
张朝雨抬头看着他,叹了口气,陈皮身上一直有一股杀伐气,若是不加以控制,总会酿成大祸的。
“你若是不说实话,等你师娘回来我就和她告状。”
陈皮抬起头瞪着她,好似不服气似的,“你!”
“我,我,我怎么了?”
“是那个铺子的掌柜每次都想使坏,这次还带着人一起压价,我才出手的。”
“哦?那你是伤了他,还是杀了他啊?”
“我废了他一条腿,没杀他。”
“去,把你师娘之前给你找的字帖拿来,在那里抄写二十遍。”
“都多大了你还罚我写字帖!”
张朝雨喝完药,就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僵持了一会,陈皮认命一样地坐在桌子旁写字,只是字迹歪七扭八的,不成样子。
等陈皮把二十张字帖写完,已经是傍晚了。
陈皮走过来,将写好的字帖卷成一个圆筒,戳了戳熟睡的张朝雨。
“写完了,我走了。”
“等一下,这张的字怎么这么难看?”
“我写了还不行?你还管我字好不好看?”
陈皮咬牙切齿,转过身看着似笑非笑的张朝雨。
“我饿了,先吃饭吧,吃完把这张重写。”
陈皮甩过头就走,到了门外,恶狠狠的喊了一声:吃饭!
在红府住了快十天,张朝雨每天都以各种理由让陈皮过来抄字帖,什么花瓶砸了呀、不好好做工呀、把笔撅折了呀......只要被张朝雨抓到,准保就让他抄字帖。
这么多天下来,红府的下人松了口气,夫人不在家,还好有人能管住陈皮这个小霸王。
“张小姐,佛爷和二爷是今天回长沙,副官派人来问,用不用给您备辆车?”
“备一辆吧,我晚一些过去。”
张朝雨换了一身深色系的修身旗袍,外面裹了一件大衣就出了门。
火车站门口,张朝雨站在车队之间,前面的副官和几个士兵昂首挺胸的站着,可算是十分打眼。
张启山他们一行人出来就直接往这边走来,二月红和丫头看了他们一眼就直接上车回府了,副官看了看紧紧拉着张启山的尹新月,转头看向齐铁嘴。
“八爷,您这是坐哪辆车啊?”
“我有人来接......嗯?”
话音未落,就看着张朝雨一把抱住跑过来的尹新月,两个人熟络的仿佛已经看不见别人的存在。
“张朝雨!要是我不来长沙,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去北平找我了!”尹新月气鼓鼓的把脸瞥到一旁。
“我本来也是要去的,只是出了点意外。”
“我听说你受伤了,让我看看伤哪了。”
说着说着,两只手就伸进了张朝雨的大衣,然后被她一把裹住。
“在肩膀上,已经好多了,别担心。倒是你,你怎么和他们一起回来了?尹老板舍得让你一个人出来?”
“我这不是......诶呀,回去再跟你说,你说的我要是来长沙你要带我好好转转的,你不许耍赖啊。”
“好,明天就带你出去玩。”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上了车。
齐铁嘴站在台阶上眼巴巴的看着心心念念的人,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转头哀怨地看了眼张启山。
张启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上了车,齐铁嘴也跟着他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