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人去把大院小院把守住,再叫些人来把长房院子里的亭子、池塘、花园全都改成武练场,那些假山石、花花草草全搬了,能送人就送人,送不了的卖掉,卖不了的就扔了。”
“是。”
视线落在陆云身上,沉下气来:“陆云,你如今五岁了,我会请教书先生来给你上课的。陈伯随父亲出征,接下来你就和我一起练武,我四更起,那我就要四更时在院子里看见你,明白了吗?”
小家伙再不惩治得上天了。
陆云咽下口水,不敢吭哧,这也太狠了吧。
“阿姐……”
“反驳求饶的话就别说了。”陆韵寒按住自己的胸脯,“通知陆一来把他主子领回去,以后再看不住他就回军营待着吧。”
“是。”房中的两个武婢抱拳。
“先生,麻烦您盘算一下,陆云究竟破坏了哪些东西,若无关紧要便罢了,若是损坏了长辈之物、御赐之物请详细列出来交给我。”
“是。”
陆韵寒交还账本:“有劳先生。”
“不敢不敢。”
“二叔母院子里损坏的建筑找人去修一修。”陆韵寒行了晚辈礼,“辛苦了。”
一屋子的人领了任务,该走的都走了。
陆云小心翼翼地开口:“阿姐,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陆韵寒没理他。
“你以前都是直接赶到我那拿着鞭子一顿乱挥,鞭子不行就改棍子,一定要把我揍一顿才肯解气。这次你怎么……”连院子规制都要改了。
“我打你一顿你听吗?你改吗?”陆韵寒有些恨铁不成钢,言语上不复刚刚的温情,反而有些冷淡,“都说长姐如母。前五年我没管好你,那我从现在开始就好好教导你。”
“等叔母接着二房的两位兄长回来,他们会跟着你一起学习的。”
“回去好好准备吧。”
陆云鼓起腮帮子:“阿姐……”
陆韵寒淡淡地威胁:“再废话,以后你就真的没有月例了。”
怕了怕了。陆云跟着来接他的陆一回小屋了。
姐弟俩的院子紧挨着,来往方便。
安排完这些事情,陆韵寒才叫人来处理自己的伤。
“呀!小姐腿上这淤青也太重了!”说话的是自幼与她一同长大的侍婢酥桃,善医理,精武艺,“将军这次下手也太重了!”
“无碍的。”陆韵寒安慰,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父亲也是为我着想的。就我这功夫,上战场也吃不消。”
“小姐……”桃酥叹了一声,给陆韵寒揉开了药膏,小姐最是怕疼,今日伤成这样却一声不吭,怕是将军说话重了些了。
陆韵寒身上的挫伤、剑伤还没处理完,门房来报说是有人送了请帖来。
陆韵寒接了过来,是靖王妃的梅花宴,宴请各家小姐公子赏梅花。
“小姐,要去吗?”脆杏问。
陆韵寒垂下眸子:“去。”放下请帖,招手让脆杏走近些:“明日父亲出征,你去多备些干粮衣物,让陈伯拿上,以防万一。”
“是。”
次日一早,天还未明朗,大军已整装待发。
陆韵寒带着陆云立在城门之上,眺望大军肃穆。
军纪严明,此战,必须胜!
北戎每隔些时日就会挑衅大庆,这次是直接三十万大军压境,大战一触即发。
三月前,北戎率先出击,守城韩将军抵御初战告捷,而今却已是强弩之弓。
半月前卫将军携十万将士援助,仍是打得吃力。
父亲才自请出战。
势要把北戎打狠、打怕!
可陆韵寒知道,此战过后四年,北戎会再度兴兵,那时,已是陆韵寒和陆云主战了。
陆韵寒闭上眼都能闻见那些奔涌的、令人窒息的腥血味。
“阿姐,爹爹何时能回来?”陆云看着大军出发,父亲甚至没回头看一眼城门。
陆韵寒知道,父亲每一次出征都是抱着必死无回的决心去的。
陆韵寒把怀里的陆云往上颠了颠:“或许很快,三月就结束。也或许很慢,一年两年都不一定回来。”
“啊——”陆云脸上露出失望,“就是最快也不能等到爹爹回来一起吃年夜饭了。”
“今年我们又是两个人过年了……”
陆韵寒低头看着陆云的小脑袋瓜:“阿姐陪你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