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摊上本就假多真少,各凭眼力吃饭。
淘到宝叫‘捡漏’,买到假货叫‘打眼’,僭越嘴快的事是行业忌讳。
戴金丝眼镜的老人摇摇头,也不还嘴,转身欲走,似乎对这样的事早已经习以为常。
在经过倪夜身旁时,顿了片刻,小声道:“小伙子,你要是信得过我,不妨买了那块令牌。”
倪夜的视线,不由自主从青铜剑挪到旁边的令牌上,想问问老人有什么门道,扭头才发现,对方早已挤进人群里,看不到了。
“倪小哥,别听他胡抡,你再仔细瞅瞅我这剑,”胡姓摊主打算再抢救一番,他拾起地上的剑递了过来。
倪夜从口袋中摸出一只手套,戴上。
在胡姓摊主错愕的目光中,再次蹲下身,鬼使神差般地将那枚并不起眼的令牌摄入手中。
令牌不足巴掌大小,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入手很沉。
正面没有多余的缀饰,只有一个奇怪字体绘成的符号。反面镂刻的仿佛是一幅星宿图。倪夜对二十八星宿不甚了解,所以一时也分不清这幅图指代的是什么。
“倪小哥,眼光真不错!”胡姓摊主脸上不见丝毫尴尬,“这面令牌是我从一位老乡手上收来的。传到他手上已经七八代了,迫于生活才转让给我的,你看这正面的字体,不属于人类的所已知的任何一种文字。”
显而易见,在胡摊主的嘴里,每一件“古董”都是大有来历的宝贝,而这令牌更是不得了,已经上升到外星文明的高度去了。
倪夜只是点头,根本不表态。
他不是雏。
古玩市场里布托,由来已久。谁也不知道刚才的老头是不是胡姓老板专程找过来的古玩托儿。
心里这么想,但他嘴上仍旧试探性地问道:“什么价?”
老板伸出一个指头:“一万!”
倪夜听得直摇头:“一个完全说不清根脚来历的破玩意,值不了这个价!”
古玩市场讲究‘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老板把东西吹得天上有地上无,无非是为了抬价。但买家也不是冤大头,会不断吹毛求疵以此来压价,一来二往的讨价还价,只要价格能满足双方的心理预期,交易便达成了。
“这个数,你看行不行?!” 倪夜伸出两个指头比划着,这面令牌他当真觉得很感兴趣。
“倪小哥,你这砍价也忒狠了,别人转给我都不止这个数呢,最低八千!”胡姓摊主一副已经做出最大让步,不能再少的模样,一咬牙道。
“最多五千,可以我就拿走!”倪夜懒得废话,直接抛出了自己所能接受的最低价格。
这令牌从倪夜摄入手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决定入手了,不是单纯的信任那个老先生,而是这块令牌真的很沉,他敢断定这是某种极其罕见的金属。
此时如此急躁更多的是想赶紧去追那个戴金丝眼镜的老人,听对方说道说道。
“行行行,”胡摊主一脸肉疼,好像吃了天大亏似的,但还是手脚麻利的用一块已经包了浆的丝帕将令牌包好,生怕倪夜随时会反悔一样。
倪夜付了钱,将令牌装进上衣的内袋,贴身放好。
倪夜带着寻人的目的在人潮中又瞎转悠了几圈,终是再不曾遇见那老先生。
眼见天色渐暗,只好先行打道回府。
他租住的地方是一间只有十五平米的小单间,除了厨房上面开了扇小窗外,平日房间里是进不了半点光的。
开了灯,倪夜径直入了厨房,北漂的三年时间里,他的厨艺倒是磨练的相当不错。
轻松搞定两个小菜后,倪夜又开始忙活最后一个紫菜蛋汤。
锅里水还没开,闲着也是闲着,倪夜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淘到的那块令牌。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在手机上了解过二十八星宿。
令牌上的图案与其中任意一个都对不上,这使他不由得犯起迷糊:莫非真被胡摊主言中了?属于外星文明?
倪夜仔细端详,想从令牌表面的奇怪字体绘成的符号看出些许端倪,但奈何他见识浅薄,看不出所以然来。
他想抽空再去鬼市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那个老先生,让对方帮忙仔细掌掌眼。
正当他想的入神的时候,房间里忽然传来手机来电的铃声。
倪夜顺手将令牌搁到案台边上。
电话是家里打过来的,母亲惦记着他一个人在外面。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