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见众意难犯只好作罢。心道:“反正,你做了代理门主,也是白搭。离开我们,你休想办成事。”
大家都纷纷过来,向代理门主行半跪礼。
赵无极拒绝行半跪礼,冷道:“你还只是个孩子,别以为杀了几条白狼,就可以当唐门门主。这里的水呀,深着呐。”
轩辕勃披上门主才能穿的青龙衮袍。“过去的事,既往不咎。从今往后,得要有规矩。”
轩辕勃用争霸赛的奖励,从武魂殿手中,低价购回神木王府。这套豪宅大院,前后计有五进,足以与目前身份相配。作为曾经的家园,凝聚着童年温暖的记忆。
事隔多年,封条早已脱落。神木王府迎来了新的主人。屋子仍然保留着当年抄家时的杂乱。由于房屋牢固,只需简单修葺,打扫干净,便可住人。“添置若干家具,这便是未来的婚房勒。”
轩辕勃见到几个旧日亲戚。当年贫困乞讨时,曾被奚落,如今踩上门主龙椅,也不必怪责他们。
他永远忘不了王府门前的两株梧桐树。
缺月梧桐旁,有一株亲手栽植的小树,已长成为粗壮的高木。
天竺修士拿骨者上师,仍独坐在缺月梧桐树下。细长的手臂,斜刺天空,高举两尺六寸惨白邪骨。头顶还停着一只黑八哥。
张嘉贞的阴阳摊子还在。只要没有刮风下雨,他就会出现,为人卜算前程。
“阴阳师大抵是江湖骗子。他们常以危言恐吓世人,诱使缴纳钱财。”轩辕勃想起当日,相师预言自己必死之言论,犹觉此人不可信,便走过去,不客气地道:“老先生,何故非定设摊位,在俺家门口?”
张嘉贞慢条斯理说道:“你若能请动天竺苦头陀,我自无话可说,立马拍屁股走人。倘或只捡软柿子捏,嘿嘿,老朽打心底瞧不起。”
轩辕勃转身,至拿骨者近前,合什施礼道:“此间是神木王府,也是本公的宅邸。上师于此修练梵术,有碍观瞻,且受杂扰。何不径往僻静处清修?”
拿骨者睁开眼皮,用布满浑浊之气的老眼,望着轩辕勃,确信是跟自己说话。又合上眼皮,低声念《婆罗门无上经》。
张嘉贞叹道:“你出生之前,天竺上师便在此树下修行。他岂能甘心离开龙穴宝位?”
轩辕勃有些不悦,遂下令道:“来人,将天竺国苦头陀抬走。”
两名昆仑奴大力士矫步走上前。“兀那骚客,想在唐门眼皮子底下耍无赖麽?”一手抓臂,一手抓肩,意欲抬走敝衣上师。
黑八哥受到惊吓,扇动翅膀,飞离拿骨者头顶,停在树枝。
拿骨者睁开眼皮,黄眼珠滚了滚,口诵《大梵经》,自身渐与大梵合而为一。宝体散发灵光,也如金刚怪石越来越沉。
有熊氏不愿看到惨剧,“勿用猛力,以免将两根老骨头扯断。”
两位大力士不能动其分毫,猛喝一声,迸发魂力,狼狈摔倒,喘息如牛。苦着脸道:“咱们兄弟抬不动。”
地面灰尘出现圈圈震荡波纹。脚下石板蓦地嘎声碎裂。
轩辕勃看出内中玄机。“魂力折弯!借力打力。用张三的魂力对付李四,又用李四的魂力对付张三。”
孙白发飘飘然走近,笑道:“此人来自天竺国十战婆罗门家族。法力深厚,无人匹敌。你的爹爹尚且没能请走,何况是你?”
轩辕勃猛然回头,见是天机老人孙白发,笑道:“好像孙兄,甚麽都知道!”
孙白发摇扇笑道:“我虽魂力不如人,但也是百晓生的弟子。”
轩辕勃亲自上前,抓握枯肩,甫一搭手,便觉怪异,魂力汩汩而出,流入梵体,竟不得其力。惊道:“老魂师,梵魂合一,可佩可佩。”
黑八哥落回拿骨者头顶,歪头怒视,怪声怪气道:“鸟人虽贵为唐门门主,毕竟大不过唐国皇帝。皇帝陛下斗不过佛祖。如来佛祖也不过是大梵的法身之一。”
轩辕勃笑笑,“既是大梵降临,在此清修,鄙人极感幸甚。”只得叹息作罢。
轩辕勃遂在神树下,摆设香案,祭奠父母的亡灵。跪于蒲团,合什祈祷:“倘使神树有灵,保佑轩辕家族崛起于蜀国,枝繁叶茂,恒久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