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作霖走后,张学礼看到张廷全的时候,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但后来一想张廷全以后必然是他的心腹。
哪怕他以后在两广生活,也逃不开他的关系网。
这样一想张学礼突然就释然了,在自己人面前丢的脸,那不叫脸。
迅速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张学礼一只胳膊压在张廷全的身上解释着。
“看到了吗弟弟,咱们的爹就吃哭诉这一套。
你越懂事他越不会心疼你,所以回去之后知道怎么跟你爹汇报了吗?”
张庭权听到张学磊的建议,原本是有些不认同的。
可仔细一想在他跟张学礼得罪了杜月笙之后,他不正是用哭喊这一招才让他叔过来的吗?
只不过他觉得一个大男人用那招有些丢脸,所以不打算再用。
今日看到张学礼这么有效的哭喊,就让他叔那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东北王心软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各地赔款。
张廷全只能说他学到了!
张学礼看到张廷全那副我明白,并且我学会了的模样,也就回了房间换上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出来了。
一直再旁边看戏的陈仲浦和李守常俩人,见到张学礼还能这么耍赖的时候。
他们心中张学礼那高大上的形象瞬间就崩塌了!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在看到张学礼换衣服出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出去跟张学礼见面,而是在暗处观察。
作为具有新思想的两个人,他们也想看看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张学礼是怎么摆布他的这个势力的。
而换好衣服的张学礼在看到院中的一百多号人后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力感。
在自由国的时候,他做过一次所谓的人员培训,然后创立了龙公馆。
在上海滩的时候他做了一次动员,创立了夜间学堂,最后成立了东北势力和东北大学上海分部。
如今他还要再做一次宣教为的是让他的势力在东北彻底扎根儿。
虽说同样的话数说多几遍张学礼也能更好地理解那些话并且给那些人洗脑。
但这样少次多量进行的口头交流让张学礼觉得厌烦。
想起来他还有一个人手可用,张学礼二话不说的就架着嗓子在院子里喊。
“周翔宇,周翔宇别睡觉了,赶紧出来,办正事了!
唯一一次给你展示,怎么跟人沟通,怎么安排手下的机会就在眼前,还不出来等什么呢?”
周翔宇当然没像张学礼所说的那般在睡觉。
可周翔宇也在忙活着怎么落实他自己的学堂建立。
听到张学礼的呼唤立刻就出去。
当他看到张学礼所谓的手下竟然是百来个衣不蔽体的流民时,周翔宇内心是有些嫌弃的。
在这个把人划分成三六九等的旧社会,周翔宇不认为普通的一次讲话就能让这些底层人民觉醒。
他更不确定,张学礼能化腐朽为神奇把这些人由受饥荒人心涣散的幽魂变成一个个可以嗷嗷叫的野狼。
但他都跟张学礼一起走了,也不差看这一次他讲话的内容了。
双手抱胸,靠在廊下的柱子上,周翔宇等待着张学礼的表演。
张学礼看到周翔宇这副你尽管演,我信一句算你我傻的模样。
也明白周翔宇这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不亲眼看到语言的力量,他是不会相信世间只要有人提出意见就会有人去遵守这件事。
清了清嗓,张学礼还特意让亲兵帮忙搬来一个桌子。
站在桌子上张学礼没有俯瞰众生的感觉,反倒是升起了一股悲悯。
“各位都是赵省长送给我的人。
就像赵省长说的那般,无论你们曾经是什么身份。
今日之后你们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我张学礼的亲兵。
作为我的亲兵,要求很高,要求你们卖命。
但相对的福利待遇我也会给足你们。
比如现在我就可以让你们穿上合适的衣服,不至于衣不蔽体。
我可以让你们不再挨饿,每一顿饭都有馍和肉吃。
每个月我还可以给你们发上20块大洋,保证你自己生活够用。
我还可以让你们把妻儿老小都接过来。
只要你们肯跟我到东北去干,那么我保证,你们一家老小都会在我的照顾下,活得很好。
哪怕有一天作为我的亲兵,你们不幸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