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多少八路军和武装队员,以及村干部被汉奸告密后,被日本鬼子抓去,惨遭杀害。这种你死我活的复杂武装斗争让李科长练就出了一付铁石心肠,——对汉奸特务绝不能心慈手软!对汉奸特务心慈手软就是对抗日人民的犯罪!据说,经他手枪毙的汉奸特务少说也得几十个。每当他对着这些汉奸吼出“拉出去毙了”的时候,汉奸特务们不是吓得尿了裤子就是像一滩软泥一样瘫倒在地上求爷告奶饶命。可当他看见杨学山听到他喊“拉出去毙了”的时候,并不像要毙的汉奸那样,相反显示出一条硬汉子样子据理争辩。这让李军感到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是一个不怕死的硬汉子,心生敬意。就在杨学山相当冷静地说出“你先听我把话完再让我吃你那粒枪子也不晚,是不是?反正我不会逃跑的。”的话后,李军伸手向岗哨示意:“让他说,看他怎么说。”
岗哨松开手后,杨学山不再往后鞧着屁股跟岗哨你拽我闪的了,他正了正衣服,说:“我是西罗山的,我们村保长是刘老四。这封信是刘老四的堂弟刘庆龙让我送来的。刘庆龙说是保长刘老四让他叫我来送信的。说这封信是鬼子要偷袭你们县政府,十万分火急,让我赶快把信亲自送到李军手里,而且饭都没让我吃。事儿这是呣——儿(太行土腔:“这么”、“怎么”等。)回事!”
“你们保长刘金荣信上可不是你这样说的,我也不能凭你一面之词就相信你吧,是不是?”要毙杨学山的人口气有些松动。
“你看信了吗?你识字吗?”杨学山不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要枪毙自己的人。
“你说的是屁话,我不识字还能写文件下达命令?”要毙杨学山的人态度又强硬起来。
杨学山一下子醒过闷来了,——刘老四什么狗屁的叫自己往县政府送鬼子偷袭县政府的信!这明明是在叫自己来送死的!他愣了片刻,清了清自己的脑子,开始澄清自己:“但刘庆龙让我给李军送信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把我叫住说,这封信是关于鬼子马上要偷袭县政府的事,今儿黑价一定送到李军手里。他说,不能过夜,过了夜将会有许多抗日将士死在小日本鬼子手里。我就连夜把信送来了。就是呣——儿回事。你琢磨来着没?一旦小鬼子偷袭八路军县政府,得多少县政府的人被杀啊?所以我连白粥也没来得及喝,就把信送来了。”杨学山把被哨兵拽得快掉下来的裤子往上提了提,“我如果是汉奸奸细,还不把这封信交给日本鬼子去啊!我还敢自己把这封信送到这儿?这不是自己找死吗?有这么傻的汉奸奸细吗?”
“你亲自送不送这信不能说明你是不是汉奸特务,只能说你们保长刘金荣高明。他用这种办法是想叫你自己来,免得我们去抓你。这样一是省了我们不少事,二是免得你逃窜。”
杨学山一听,急脾气犯上来:“你也得有点脑子啊!如果我像刘老四信上说的那样,是个给日本小鬼子通风报信的奸细,我还不得半路上把信打开看看里边写的什么,然后把信里儿的秘密通报给日本小鬼子啊?我还这么着,”杨学山做出一个挺胸抬头的样子。“来给你们送死啊?还不早跑得没影儿了啊?”杨学山越说腰板挺得越直。
“吆——喝!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要毙杨学山的人没想到年纪还不大的杨学山临死前嘴还这么硬,头脑还这么清晰。搁着别人,早就吓晕过去了。面对着杨学山这种视死如归的劲儿和说的非常在理的话,他一时说不上话来。在炕沿边上来回走了两趟后,突然又发现了什么问题的似地问:“你认字吗?”
“不识字。”
“那不得了,因为你不认识字,所以你看不懂信。你就是打开信看,信中的秘密你也盗取不了!你也不能告密给日本鬼子。”
杨学山急得血直往头上冲:“照你说的,我也成不了小日本鬼子的奸细。我不识字怎么给小日本鬼子送情报?没准儿送去的情报也是把鬼子送进死路的情报。那鬼子还不早就把我这个引导他们走向灭亡的人杀了?还能等到现在让刘老四叫我自己来送死来?这是一。二,咱们送信有个规矩:不能看信。我没拆开信看,更说明我不是汉奸特务。是咱们八路军的铁杆!”
“吆——喝!八路军的铁杆!”听到杨学山说自己是共产党八路军的铁杆,要毙杨学山的人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1940年百团大战后,日本鬼子对晋察冀边区进行严密的封锁,实行残酷的“治安强化运动”和“联保连坐”制,严禁粮食、布匹、药品和食盐等生活必需物资输入边区。1942年春天,发生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旱灾,十年九旱的八路军主要控制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