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抓住我的肩膀,问:“枫林,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线人?”
我笑了笑,说:“刀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刀子放开手,叹了口气,拍着我的肩膀,微笑着对我说:“不管以前我们怎么样,但是我们是老乡,我不得不提醒你,要收拾那三个人,你得去找你强哥帮忙!”
“谢了!”
我骑着单车,直接去了阿芳的按摩店。
阿芳趴在前台上睡着了,房间里的水一点没有消退。
我在院子的废墟中找到一把生锈的铁锹,开始轻轻地铲房屋里的水。
阿芳被惊醒了,抬起头来,睡眼朦胧地看着我发了会呆,把高跟皮鞋脱了放在柜台上,挽起裤腿就进小房间里开始收拾。
第二天,一早,我去我干活的工地上,找了一个泥工师傅,带他到倒塌的厨房面前,请他用院子里的废砖头,砌一个厨房和洗澡间。同师傅谈好了价钱,下午,师傅就拉来水泥和沙,带着个小工开始干活了。
房东来过了,说围墙倒了就倒了,不再重修了,他答应阿芳,会找人把垃圾清理掉。
我请了一个星期假,帮助阿芳收拾整理。阿芳每天得去医院看小梅。
一个星期后,按摩店重新营业。没有了围墙的遮挡,挂上了“美容院”的招牌,来往的顾客却少了。
我又开始去工地上干活,每天晚上,我都会带着枪去“美容院”,躺在9号包间里睡觉。9号包间是小梅的房间。
大约过了十来天,小梅出院了,阿芳出的医疗费。小梅没有回上坑村,直接从镇上坐车去岛上火车站,从火车站坐火车回家去了。
小梅走后,又有两个姐妹辞工不做了。店里的生意慢慢恢复了正常,有时人手不够的时候,阿芳也会去给客人按摩。
某天晚上,我在出租房洗完澡,换了衣服,同往常一样,来阿芳的店里吃晚饭。她们晚上下班得晚,别人吃早餐的时候她们还在睡觉,大家吃中饭的时候她们才起床,所以,阿芳只需煮晚饭一顿。阿芳对我很好,每次煮饭都给我单独炒一份加辣椒的菜放着。
我吃过饭,顺道把所有的碗筷都洗了,再到收银台陪阿芳聊天,大约九点左右,我看到了外面警灯闪烁,心里一紧,下意识压着左边的胸口。摩托车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口,看清了来人,我终于松了口气。
阿伟和胖协警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我赶紧迎了出来,请他们到茶几面前坐。他们看到我在这种地方,显得并不意外,笑着坐了下来。
阿芳从抽屉里取了三包好烟,分别放在我们面前,笑盈盈拿出好茶来泡。
泡茶的时候,我同阿伟聊着闲编。阿芳陪着胖协警说话,他们俩个聊得很投机,聊着聊着,俩人眼里都有了光。
第二天晚上,大约八点左右,胖协警骑着摩托车一个人来了,阿伟没来。我同胖协警抽了支烟,便借故走了。
阿芳见我要走,什么也没有说,她同胖协警聊得甚欢。
我悻悻地回到出租屋,心里酸酸的,感觉胸口堵了什么东西,上不去下不来。我去房东那里拿起电话,给阿芳留下一句话:
明天不用煮我饭了!
我躺在床上看了会《圣经》,耳朵里又开始呼呼着响,接着就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那一刻,我的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天亮了,天井里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我还想睡,翻了个身,一下子,整个世界又清静了。
我吓了一跳,立马坐了起来,我又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用手指捂住右耳,急匆匆的脚步声再次消失了。
我眼里的世界,再一次寂静无声。
我拿起call机看时间,看到阿芳凌晨回了我两个字:
好的!
我默默地把枪放回了鞋盒里,去涮牙洗脸,穿着破洞的工作服,继续去上班。
开发区的工地进入了尾声,我已经从学徒变成了中工,代班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他见我干活实在,承诺下一个工地会给我涨工资。
每天晚上,胖协警都会去“美容院”单独巡逻,阿芳已经不再需要我了。胖协警给阿芳的“美容院”拉了电话线,装了电话!
无所事事的我,闷得慌的时候就会骑着自行车去开发区兜风,在某个晚上,我返回出租屋的路上,在夜市街上看到了小秋。小秋也看到了我,她装着不认识我,她本来同她同伴有说有笑,见了我,笑容就凝固了。
她们正在等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