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经营好了送给他的女儿徐玉竹做嫁妆。
我跟徐玉竹就如徐玉竹跟那个人一样,距离越来越遥远,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十年了,徐玉竹心里面的那个人仍然没有消息。十年有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八万七千六百多个小时,五百二十多万分钟,心要跳三亿多次......我居然等了那么久!
我希望那个人回来,我更怕那个人回来!
每年,我都会去黄家沟,向黄树林打探那个人的消息,黄树林一说到那个人,心里就有意见。
黄树林说,他就没有兄弟,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把他当哥,逢年过节不回家不说,清明也不见人给自己父母亲上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对他连个电话也没有……
我倒是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市厅的一位领导打的,领导让我打听一个叫黄枫林的人,他已经失踪好几年了,他的哥哥黄三木已经回国工作了,一直在四处找他……
那是2007年,一晃快两年了,黄枫林仍然音讯全无!
马上又到春节了。
我心里挺沮丧,沮丧的心情是因为进县城工作无望,偏偏这个时候,老所长退休,我以为我可以接他的班,可是,上面却派了一个人来,这个人竟然是我老同学石传雄。
读书的时候,骡子石传雄不显山露水,像个闷骡一样,既温训又任劳任怨,谁曾想到,以前不起眼的骡子石传雄,如今从县城下来锻炼,直接成了我欧阳远的顶头上司,这口气,我顺不了!想当初,他石传雄连个姓名都没有,同学们只知道他叫骡子,十年多时间,天差地别啊!现在,他是来永安镇任副镇长兼代理派出所所长。
我在基层呆了八年多,现在还是个普通的警察。这八年里,我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兢兢业业做事,换来却是这种结果!
换任何人来我都可以接受,但驴子就是不行!他以制前在民族学院学的是旅游管理,到派出所他就是个外行,他懂个毛啊!
读初中高中的时候,我就没把他当盘菜。他倒好,一来就给我打官腔!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这一辈子,搞不好就会同我父亲欧阳锋一样,在这个穷乡僻壤过一辈子……
我拿着早上刚到的报纸,看着武警官兵捣毁那个溶洞地下兵工厂的照片,我没有心思看下去了,我在想那个人,另一个老同学——
那个人,就是我欧阳远心中的一根刺,我找人拔过,一次是在县城,我看不惯他跟徐玉竹长期在一起,我找人揍了他,叫人用枪吓唬他,希望他能离开徐玉竹,眼看就要成功了,最后该死的老七回来了,还跟那个人成为了好兄弟。我跟那个人毕竟曾经是兄弟,是朋友,还是同桌。何况老七在县城里也算一号人物,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我只能罢手!
后来,那个人没有搬出徐玉竹家,他跟徐玉竹越走越近,连徐妈妈也逐渐喜欢上了那个家伙,把那个家伙看着准女婿了!
那个人打工的时候,又欺负了我表姐,我找猴子去教训他!那个猴子,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叫他在外面把那个人搞残,他居然对我阳奉阴违!
那个家伙为什么那么讨女人喜欢?连表姐现在都对他恋恋不忘!那个人他妈的真是命大啊,听说他被人捅到了腰子,居然都没有死……
我正在糊思乱想,可恶的石传雄背着一双手走了进来。
石传雄微笑中不失严肃,用命令的口气对我说:“老同学,隔壁省弄出了大动作,我们县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领导很生气,刚才给我通电话了,局里决定今年春节,所有公安机关不准休假!我知道你家老爷子身体不好,要不要你提前回县城去看望他老人家?”
这些与我有球相干?我只得忍耐,站了起来,礼貌地说:“老大,我想请长假!”
石传雄收住了他脸上那丝笑容,严肃批评我:“你是党员吧?怎么能不分轻重呢?派出所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我的老婆孩子都在县城,春节我也会在这里照常值班,你我是党员,要起到带头作用!”
我心里骂道:“你少给老子唱高调,讲理论我并不输你!换了以前的脾气,我鸟都不想鸟你!”
我实在不想忍了,叼起一支烟,毫不在乎地说:“大不了,我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