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斗争之所以会吸引无数人前赴后继,并非因为它仅仅能给人带来无尽的财富,奴仆和女人,也在于这个过程惊险刺激的同时不会令人感到乏味和沉闷。
康斯坦丁曾用金钱和女人做过相似的比喻,一个能够用金币得到手的女人通常缺乏独特的兴致,即便她拥有极为罕见的皮囊,终究会随着时间慢慢凋零,这种女人不能说不好,但往往显得俗媚而刻板,和倾国倾城一类词汇更是相差甚远,而需要用大脑征服的女王却不同,她带给男人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欢愉,还有趣味,你永远也猜不透一位女王的裙底藏着什么,也许是一根带刺的皮鞭也可能是贴身的亵衣,或者其他更有趣的东西。
权力的争斗也便是如此,极少有人能够百分百猜透对手的布局,因而整个过程总是充满热血和激情,那些古早的胜利者将这种感觉称为“征服感”,男人通过征服上位者,从而得到地位,财富,和女人,女人通过征服高位者,从而得到冠冕,宫殿和男人。
拥有两世经历的康斯坦丁上辈子征服过形形色色的上位者,这其中有掌握全省市经济脉络的老者,也有头顶显赫桂冠的御姐型美人,或者一只在艺术领域地位超群的金丝猫,直到他碰到那朵需要天下男人共同抬头仰视和神往的黑色莲花,终于折戟沉沙,死在一条默默无闻的泥泞小道上。
因此保有上辈子人生经历的康斯坦丁已经被消磨去了前世那股子征服欲,可偏偏那个性格扭曲的命运女神总爱调戏他,给他不俗身份的同时还附赠了一段悲恸的人生,也就是他身体里的诅咒,那个八成已经老到掉毛的王八蛋撒旦指不定哪天就要来侵占他的肉体。
康斯坦丁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纨绔公子,不白痴也不弱智,不可能白白浪费时间等着那些阴影里的鬣狗将他鲸吞蚕食掉,所以,经历了夜晚博尔吉亚家族那场惊心动魄的宴会后,他已经将这个帝国皇族以下的第一贵族画进了死亡名单,这是一头危险程度甚至大过帝国太阳的深渊恶龙,傲慢正令它失去理智地撕咬任何敌人,哪怕这个敌人头顶两个显赫的冠冕。
康斯坦丁很好奇今晚这出闹剧为何会引来那几名连他都要抬头狠狠仰视的大人物,于是直接将这个问题甩给了对面的老头:“别跟我说你们是在路上碰巧遇见的,我不是白痴,不信这些鬼话,那位圣徒但丁跟你同样是圣马丁的教子,可以忽略掉,那么另外几个呢?他们跟你,或者说跟奥古斯都家可没什么往来,他们总不至于跑博尔吉亚家蹭饭去的吧?”
一袭红衣教袍的西庇尔枢机主教翻阅着那本随身携带的风月画册,短暂抬头,微微眯着眼道:“纪龙德确实是在路上碰见的,但丁则是恰好来到圣约翰教堂向我借阅古本,我开出的条件是让他陪我走一趟博尔吉亚家的庄园,至于美蒂奇家那位夫人,事实上,您参加黑皮诺庄园的晚宴都是她告诉我的,否则我现在还是图书大厅跟但丁那家伙讨论教义。”
“你会跟人讨论教义?”康斯坦丁一脸怀疑的模样,纳闷道:“为什么美蒂奇家会出现在宴会上?就算她们跟博尔吉亚家族私底下有矛盾,也不会在这种场合把问题摆到台面上,再者,按老头你的说法,那位玛格丽特夫人是因为我在那里才赶到黑皮诺庄园,这听来也不合理,今晚之前,我甚至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美蒂奇家的人。”
哪怕这个人是女佣。
头顶枢机主教冠冕的西庇尔老头轻声微笑,语气平静道:“如果我告诉您,我这身枢机主教的教袍也是美蒂奇家帮忙才能到手的,您还会有疑问吗?”
康斯坦丁一脸愕然。
西庇尔不理会康斯坦丁的错愕,神秘一笑,继续解释道:“奥古斯都和美蒂奇如今坐在一条船上,因为我们有个共同的敌人。”
康斯坦丁不置可否,轻声试问道:“共同的敌人?博尔吉亚?”
西庇尔点点头,低声道:“美蒂奇家族曾经做过一份调查,玛格丽特夫人的父亲极有可能是被博尔吉亚家派人谋杀的,那位在美蒂奇家担任了二十年的老管家其实有个特殊的姓氏,我想少爷您应该能猜到。”
康斯坦丁脱口而出道:“博尔吉亚。”
面目苍老的枢机主教点点头,轻声道:“您大概也听说过,现在担任美蒂奇家主的玛格丽特夫人曾经追求过您的父亲,甚至不惜跟勃艮第家的那位薇尔丹蒂夫人拔刀相向,尽管最后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摩擦,不过,这颗痴情的种子最终选择不再出嫁,您今晚碰见的贞德小姐,就是这位夫人培养的美蒂奇下任继承人。”
原本就足够错愕的康斯坦丁这会显得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