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愿望不是这样表达的,更不是这样做的……"
魔君又坐在了霓虹下的窗前,夜幕沉沉他满心愁尘。烨离开的第二夜,他游魂一般飞游了一夜,他摸遍了琉璃岛上的树叶,拂遍了岛上的一切,可悲伤却一点儿也没有消减,最终他跌跌撞撞冲进了烨的房间。
他好想爬上烨冷凄凄的床,不顾一切地想她喊她的名字呼吸她留下来的余香,可他却膝头颤抖瘫倒在了门边。他一步一步地爬,爬到了窗前。他仿佛生了病,全身都不正常——这个样子的他,三千年前他就做过一次,那个清晨烨答应做他的妻子,亲了他……可巫祖却让他像一条狗一样爬到了她的脚边。
"美好的愿望不是这样表达的,更不是这样做的……不该是这样吗?烨……阿娘!"
殷筝悲泣一声,长袖挥开,那长琴那梅树,那盈盈花瓣皆自围在了他的身边。琴声陡然奏响,孤寂又慨然。一曲弹罢一曲又起,曲曲相思曲曲怅然。恍惚间烨站在了他的手边,站在了梅树下,而那梅枝上的点点寒梅迎雪含苞,久久不愿盛放绽开……
"连你也在冷落我吗?新花开罢,便可以看到春日的叶芽儿了……还是——你想告诉我烨的心冷了,花儿都败了,叶芽儿永世都不会再有了!"
殷筝冷冷地自言自语,扭头看向了那些花苞又看向了梅树下的烨。
"你为何不会说话?哈哈哈!因为魔君不想骗自己,不想听到那些烨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那我又何必要你来陪着我啊?哈哈哈!因为……因为我想她!"
殷筝悲嚎一声瘫倒了下去,他狠狠地抖动双肩极力撑起了身子,却已是泣不成声浑身颤抖了。
"相思骨,相思苦。血泪尽处孤坟冷骨花残梅枯……"烨的幻影悠悠地吟出了殷筝的绝望,她泪光莹莹长身独立,她身后的梅枝一点点枯死一段段朽落,那些梅苞蕴出了血色,鲜亮得闪动在殷筝的眸子里,又一点点衰败黯然,由深浓的红色暗成了黑褐色的阴影。殷筝呆呆地惊视着眼前的一切,愕然无语。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在我的面前作起了怪!"殷筝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剑眉微挑对着眼前的烨询问了起来。
"我是你,不是她。"眼前的烨美艳绝伦温情脉脉,这个样子的烨是他一生的渴盼,可她轻吐而出的声音却让他不寒而栗。
"你懂我吗?懂你自己吗?懂烨吗……烨说:美好的愿望不是这样说的,更不是这样做的!可你一直都只做你想做的!唉!我说错了话了,犯了你的忌讳了,你要杀死我吗?舍不得吗?我可是你自己呀,你会杀死你自己吗?"眼前的烨泪眼朦胧,她朱唇微启指尖冰凉,一点一点地抚摸着殷筝满布细汗和泪斑的脸。
殷筝怔怔地呆坐着,"美好的愿望不是这样说的,更不是这样做的!"烨临走前说的这句话让他的整个身子都冻上了。"哈!"他猛地大笑起来:"你要做什么?"殷筝直勾勾地盯着烨的幻影斥问起来。
"做你最喜欢的。"她又说话了,乖乖的柔柔的。
"你是在引诱我吗?诱惑我留下你,或者毁灭了你……你是我,还是……巫祖啊?"
殷筝向后跌坐了下去,他看着眼前柔情似水的烨——这是他一手造就的影偶啊,压根儿就不会说话,可眼前的她却字字如刀狠狠地戳着他的心窝子。影偶扭动着身躯盘绕在了殷筝的身后,她伸出双臂把魔君抱在了怀里,又将头歪在他的耳边低吟道:"你知道的,烨爱你,爱你入骨。"
"贱骨头!贱货!"殷筝紧握的双拳冰凉无力,他冷汗涔涔战栗不止,猛然间他狠狠地奋力一挣将影偶甩在了地板上。
"可还是舍不得杀我,不是吗?我会灰飞烟灭,噗嗤一下,你自己也就灰飞烟灭了吧?魔君大人!殷筝公子!"影偶扭身一转脸色苍白,她惨然一笑悲声道:"你毁了我吧……"
殷筝悲笑一声扭头看向了自己的玩偶,他咬着牙忍着泪,手心里聚起了一团电光,可他却迟迟下不了手。
"我要让你日日受苦!日日面对着这张空无一物的床!我要让你亲眼看到烨怎么爱我!哼哼,我还就不信了,这狐皮上安置不下三条灵蛇!"
殷筝长嘘了一口气盘脚而坐,他紧闭双目调息静默,眼前的霓虹只留下了迷蒙的光影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脸上。
"姐姐,你又在玩儿他!"千里之外烨将头伏在了巫祖的肩头,她不忍再看那水镜里的景象,那柄水阳镜也渐渐收合了投在窗前的虚影,正幽蓝清澈地在月色下微荡着浮光。
"我在教他!"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