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渴望,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弥补,心中紧绷了几十年的那根弦终于松动,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宣泄着遭受过的痛苦,直哭的柳茹玉无比心疼,将他紧紧抱在怀中,不断轻抚着他的头轻声安慰。
程不器从未像如此宣泄过多年来的情感,整整一个时辰,几乎哭声都带着嘶哑,才慢慢停止哭泣,但还是将头埋在柳茹玉怀中。
看着她的脸庞,竟也落下两行泪水,伸手拭去,红着双眼笑了笑。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想听吗?”
柳茹玉灿然一笑,忍住心酸的泪水,道:
“当然,不器讲的故事,我都愿意听。”
程不器坐起身子,望着远处高挂的明月,缓缓道:
“柳姨,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柳茹玉双眼茫然,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程不器握着柳茹玉的手轻捏了捏,笑道:
“以前多少年,我也不信,可现在,我信了。”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间就像开窍了,以前的我就是个愣头青,可现在却成了他们口中腹有诗书、胸有城府的少年老成?”
柳茹玉回想以前那个直冲冲性子的程不器,也觉得程不器是忽然间就变了样,好奇地摇了摇头。
“我想用前世今生来说,我就是有前世的人,那一世的记忆,就像神话里的孟婆汤失效一般,我忽然间就记得了,所以我算是个活了个两世的人。”
“那一次九断山之行我受了重伤,濒死一线时,我昏睡了八天,在那八天里,我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了我的前世,二十四年的记忆全部记起了。”
柳茹玉睁大双眼,显得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我怎么不敢信。”
程不器道:
“否则,我哪会那么多这世上都未曾出现过的东西。”
柳茹玉有些相信程不器所说的前世今生,也许他真的记起了许多前世的事,毕竟在他身上有太多不可思议的神奇的事。
“那你给我讲一讲,你前世有哪些故事,娶过多少姑娘?”
柳茹玉故意言语带有一些醋意。
程不器长叹一声,回想起那一世,心中还是无法释怀的痛着。
“前世我是一个人,从小没有父母,没见过他们的模样,是被好心人在路边捡回来的,后来送到了孤儿院,也就是收养被遗弃的小孩的地方。”
“从小和一群孤儿一起长大,吃着别人好心赠送的零食,穿着别人捐赠的旧衣服,看着别人捐赠的旧书,没有过玩具,没有亲人,常年性情孤僻的我,甚至也没什么朋友。”
“后来我上了学堂,可我是同一群人中最不合群的那个人,没有父母来看望,没有亲人来关怀。我好多次都看着同辈的父母,他们对孩子的关怀,我羡慕、渴望,却永远不可及。”
“我不止一次在夜里偷偷流眼泪,多少次恨着老天不公,可我无能为力。我除了恨,什么也做不了。我曾经在路边,看着同一个学堂的小孩父母买的糖葫芦、棒棒糖,不停地望着,望着,望着,却永远只能那样望着,那样卑微着。”
“我十八岁、二十二岁时,也曾有过心动,可我最终却只收到了冷漠,我长得丑、没有钱,性格更是孤僻,我想,是没有哪个姑娘会喜欢我吧。”
“我不知经历了多少孤独,遭受过多少白眼与歧视,被人当做空气忽略过,唯一能够让我挺起腰杆的梦想也是破灭的,理想更不存在,我整整二十四年,活的就像蚂蚁一样微不足道,最后在孤独的病痛中死去。”
“而到了今生今世,我却也失了少年的快乐,程烈总是觉得我难堪大任,不惜折磨我也要我变得成熟稳重,而在更多的时候,我还会因为面容遭受嫌弃、厌恶与白眼,我从没有真正快乐过。”
“这是我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的记忆,若不是再遇到你,也许我还是那个连话都不愿讲、甚至都不愿多活一天的人,我的两世四十二年的生涯,如同永夜一般黑暗,只有你是唯一的光亮照亮了我,让我有了被爱的感觉。”
“前世的卑微,今生遭受的白眼,我永远也不会忘。”
柳茹玉只是轻抚着程不器的脸颊,眼中的疼惜溢于言表,她从未想过程不器还有如此痛苦的前世,她只想用自己的爱来紧紧包裹着他,治愈眼前这个三岁就保护自己的男人,不让他此生再有半分痛苦。
远远看着的巧月搞不懂柳茹玉与程不器为何会时而欢笑、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