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柳茹玉的影响,就是皇后柳南雁这一方,也值得程不器用心对待,不可能不去支持格外关怀自己的皇后姐姐一家人。
陆文桢听出了柳谢的言外之意,意味深长地一笑,道:
“玉儿命中当有几年孤苦磨难,虽入我陆府,我也一直心怀愧疚,陆府上下都觉得亏待了她,若是能够再过的幸福快乐些,倒是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陆文桢的话并没有直说支持程不器与柳茹玉的婚事,但也表明了态度,这位陆老相虽然资历极老,但却从不昏聩,永远保持清醒的头脑,利弊的权衡也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而有了陆文桢的明确态度,柳谢心中的一丝忐忑也算安稳下来,毕竟有陆文桢的支持或者是他强烈反对,对于柳茹玉嫁给程不器而言还是有着天壤之别,哪怕自己与威王府都是位高权重。
三声金钟之声响起,时辰已至,原本还三三两两各自站立等待的百官,立时都按照固有的顺序排列站位,陆文桢也对着柳谢推手一礼,走到了文班之首的位置。
柳谢意味深长地又朝着宫城之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好似期望看到的画面没有出现,在一旁柳如龙的提醒下,也走向了武将一班的首位。
金钟再响三声,承德门开,百官依序进入皇宫之内,朝着太极殿而去。
金碧辉煌的宫殿,一身金黄的龙袍加身,皇帝李承安端坐龙椅之上,看着殿下群臣,一旁的内侍官高邑高呼三声,领着百官朝拜,开始了例行的议政。
当先开口的,正是兵部侍郎李泽,再一次呈上了南境闽南王叛乱的战报,同时附上了襄阳守将的奏折,以及楚王李承杰请求朝廷派发援兵的告急文书。
对于襄阳守将的奏折,李承安只是大略看了一眼,而对于楚王的求援信,则是根本不曾开封,依旧与一沓文书随意丢在一起。
“诸位卿家,对于楚王数次告急的南疆战事危急一事,有何看法?”
这已经不是楚王第一次向皇帝求援,而每一次李承安也会若有其事地当朝议政,与百官一起商议一番,拿出一个具体的对策,或是派发援兵,或是增加由楚地北上各关隘的驻军等等。
每一次由楚王求援引发的朝政,百官你一言我一语都议论的十分热闹,皇帝最后也总是会敲定一个具体的措施,名义上答应对楚王派发援军也不止一次,但所有的事最终都没有付诸实施过,一切都只是李承安领着朝臣演着戏,主要的也是为了给楚王李承杰看,对他百般搪塞。
作为大周的皇帝,李承安其实心中十分清楚,自己这皇位并不十分安稳,哪怕抛开北境威王府不说,领兵在外的赵王、齐王与楚王,他心中都时刻戒备着。
赵王藩地娇小,领兵也不过十万,且赵地贫瘠,很难在暗下积攒起足够的力量,而且李承安自思有大将军柳谢支持,长安周边州郡及各直辖关口重镇,驻兵也完全可以忽视赵王的力量。
齐王虽领兵达二十万,且齐地也极为富庶,但由于齐地距离遥远,且又与东部海瀛接壤,时常剑拔弩张,齐王也没有能力做到对长安发兵,朝发夕至更不可能。
而且齐王的底细,李承安一清二楚,虽然对他也多番防备,但也还是有两分信任。
隶属大周的各大藩王之中,除开威王府最让李承安忌惮之外,第二让他心中担忧的,就属李承杰的楚王府。
楚地幅员辽阔,又多是鱼米之乡,钱粮积攒多年,几乎有大周王室的一半家底。
而且因为楚地与闽越之地接壤,多是顽固不服教化的山民,常年需要出兵镇压暴乱,多年来也需要防备闽南王带领的楚国遗民,兵员常备也不下二十万,这还只是楚王多年来对朝廷报备的公开信息,若是他暗中还在编练军队,以楚地的富庶,数量难以估计。
但最让皇帝李承安本人忧心的,则是楚王李承杰的真实身份。
李承杰自幼在楚王府长大,是老楚王的独子,自小也算是备受宠爱,但他其实本身并非楚王的血脉,而是与皇帝李承安血脉相同,都是传承自先皇。
早年大周刚刚一统天下,四处还时常爆发叛乱,而在太祖皇帝手中强悍起来的大周军队,虽然经过多次征战已初步显现了能够征灭中原六国的实力,但最终实现中原一统的还是在先帝手中。
在大周军队在程知节的带领下,频繁攻伐六国的过程中,先帝也有过几次御驾亲征,而一些前线危急的时刻,更是领着皇家各亲王披挂上阵,其中就有老楚王。
先皇与老楚王关系极为亲密,这本是百官皆知的事,但世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