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寨。
东营寨,花荣穿着一身蓝色便服,坐在一张雕花梨木长椅上,他的身前有一条长方形紫黑漆桌。
桌子上放着两本书,一把带鞘匕首,还有一方砚台。
这几样东西,零散的放在桌子一角,而在桌子中间,摆放着一张宝弓。
花荣低着头,小心调整弓弦,校正好之后,又拿起一块抹油的抹布,小心翼翼擦拭着弓身。
这是在对长弓做着保养,他神情很关注,手上动作时轻时重,仿佛擦拭的不是一把弓,而是在伺候一位尊贵的美人。
这把弓实为精品,弓身布满银色斑点,犹如一颗颗星辰,通体灰黑色,实在让人欢喜。
“想必兄长已到山中,跟哥哥并肩厮杀,实在是人生快事。”花荣一边抚摸碎星弓,一边回忆过去。
所谓睹物思人,花荣今日有了感觉。
“禀花知寨,外面有个黑脸汉子求见,自称郓城宋江。”一名亲卫掀开帘子,进屋禀告。
花荣眉头一皱,下意识道:“告诉他,我有军务在身,今日不宜见客。”
“是!”亲卫拱手,转身便要离去。
“等一下!”花荣抬手喊道,他眼珠子一转。
若是推辞不见,反而容易引起宋江怀疑,
既然王伦哥哥说宋押司忘恩负义,我也要探查清楚才是。
若是宋江真是伪善之辈,往后就各走各路。
今日说个明白,反而更好。
“请他进来吧。”花荣正色说道。
亲卫领命而去,花荣将弓放在桌子上,若有所思。
没一会,便见帘子一动,走来一个中年汉子,不是旁人,正是郓城宋江。
“贤弟,我的好贤弟,总算是见到你了!”宋江一脸喜色。
花荣按住心中怀疑,面上还是很恭敬,向宋江行礼。
两人分主客坐定,花荣明知故问道:“兄长不在郓城,为何来此?寻小弟有什么要紧事吗?”
宋江左右环视一圈,也不耽误,便将前后一事说个清楚,特意提到梁山一干人等,尤其是将王伦说的狗屎不如。
花荣听得眉头乱跳,差点火气压不住。
“花荣兄弟,实不相瞒,我已是高太尉座下学生,更有禁军授命,往后必定平步青云。
我若有贤弟助力,拿下梁山,诛杀王伦、晁盖等人,那便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你我都能升官,光宗耀祖,上报国恩,岂不美哉?”宋江兴奋说道。
花荣恍若未闻,低声道:“宋押司,我只问一件事,还请押司如实相告。”
宋江一愣,刚才这位兄弟还在喊他哥哥,这会居然称他押司。
他多年历练,心中咯噔,总觉得哪里不妙。
宋江反应很快,目光掠过桌子,先是望见匕首、砚台,很快就被桌子上的宝弓吸引。
这把弓实在太奇特了,犹如星辰一样,弓身斑点犹如星辰,极为好看。
这绝对是一把极品宝弓!
宋江眼角余光一扫而过,嘴上道:“花荣兄弟,有任何问题,只管问我,我决不欺瞒。”
花荣身子前倾,一字一顿道:“小弟听人说,宋押司杀了阎婆惜等人,然后直接栽赃嫁祸给你的跟班唐牛儿,然后好为自己脱罪?
宋押司,可有此事?”
宋江大吃一惊,脸色狂变,忍不住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这完全是诬告,我岂会杀人!
官府那边的判决都出来了,乃是唐牛儿趁我不在家,贪图我家中钱财,然后撞见阎婆与张三的奸情。
他们互相斗殴,唐牛儿反杀而已!
此事,断然与我没有干系。
花荣兄弟,你断不能听信旁人谗言!”
花荣心中冷笑,果然如此,还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前几日,花荣早就见过白胜、唐牛儿等人,前后经过,他一清二楚,更知道宋江到底做过什么!
现在宋江面不改色,谎话连篇,睁眼说着瞎话,实在让人不齿。
唐牛儿为宋江,奋力向前,可是宋江出卖他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明显是有蓄谋的。
王伦哥哥所言不虚,宋江的确是一个伪善之人。
他的仁义,都是虚假的伪装,为了收买人心的伎俩。
一念至此,花荣淡淡道:“我只是清风寨的副知寨,对付梁山,并不是我一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