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东城,一家牌匾写着“神道天运”的武道馆内,有一群手持竹刀,身着剑道服的年轻男女正两两一组,反复练习着上段,中段,下段,八相,胁构。
墨色长发披肩,同样身着纯白剑道服,但斜躺在角落,自顾自啜饮着清酒的青年一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场中学徒们重复平日里的训练。
身旁一柄野太刀鞘被擦得锃亮,其表面海潮中夜叉斗恶鬼的浮世绘栩栩如生,剑柄处雕刻着四目结纹。
武道馆门前的风铃忽然发出清脆的声响,有学徒扭头看向门口,却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身影。
嗖——
一道裹挟着热浪的赤红流光如离弦之箭般刺向剑道馆门口的风铃。
原本醉眼朦胧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歪着身子坐起,刀鞘中的野太刀悄然消失。
黑影与刀尖相碰,苦无与太刀翻转着掉落在地,深深扎入竹席,风铃则落入一只白玉般的手掌中。
“兄长,修为又有精进啊。”
禾苗俯身将苦无收回腰间,抬脚将太刀踢还给青年。
“你来这里,不会被汤若谷发现吗?”青年起身拍拍衣角,太刀自动飞回鞘中:“自己最信任的亲卫其实是神道府府主的三小姐,自诩算无遗策的清虚城主知晓此事——”
“不要太小看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哥哥。”禾苗摇摇头,径直走向佐佐木苍太。
她眼神瞟过周围躬身行礼的武士学徒们,后者再次鞠躬后离开。
“有事?”佐佐木苍太就地坐下,酒瓶里空空如也。
“修罗堂的钟离绪袭击了汤若谷。”禾苗跪坐在佐佐木苍太对面,一把将酒瓶抽走:“另外有几个身份不明的金丹期神临者和修真者入城。”
见自家妹妹如此目无长兄,素来对她极为宠爱的佐佐木苍太也只能无奈笑笑:
“钟离绪敢袭击汤若谷?清虚可是他们的摇钱树,拿我们和摩尼教当死人吗?”
“钟离绪的境界已经和大哥不分伯仲,据他所说,修罗堂的大长老突破成功,如今已经是元婴境了。”
闻言,佐佐木苍太懒散的神情也收敛起来,这些年来修罗堂,神道府和摩尼教之所以能相安无事,无非就是因为三家都只有一名元婴,而一旦平衡被打破...
后果可想而知。
“我得先回去见一趟老爹。”佐佐木苍太匆匆起身,但自己现在一身酒气,肯定要被老头子骂死。
“小妹你先回去吧,这东城内...汤若谷的密探可不少,被发现的话虽然没什么大事,但面子上总归过不去,我可应付不来这么尴尬的场面。”
佐佐木苍太哈哈一笑,转身进入后堂。
禾苗耸耸肩,一步踏出,身形就这么凭空消失。
清虚城外有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型沟壑,其两边岩壁生长着密密麻麻,各色流光溢彩的灵石原矿,以至于弥漫在其中的薄雾都呈现着五彩斑斓的光晕。
灵渊。
几乎可以被认作与新大陆伴生的天地奇观,其中灵石即使被开采至今,依旧没有枯竭的迹象。
它就像一道纵横南北万万里的天堑,将新大陆分割为东西两块,也成为人类和妖兽界域的天然分界线。
一艘竖起绘有笹龙胆,藤纹,杜若菱等扶桑望族家徽云锦旌旗的灵舟静静悬浮在半空中,甲板方桌边跪坐着两男一女,腰间皆佩刀,从其中两柄刀的图案上可以认出彼此间长相有三分相似的兄妹都来自花山院氏。
“陛下,已经通知过神道府准备接驾,您还有什么其它需要吗?”花山院京泽恭恭敬敬奉茶。
“原本也没什么需要,如果不是姐姐整日缠着我的话,我也不会逃到这里来,倒是让你们兄妹特地出来陪我跑一趟。”源义盏略显无奈地轻叹。
自从回到京都,源织纱就整日黏在源义盏身边,吃饭睡觉,练剑,日常修炼,几乎寸步不离,他和源夜见无奈之下才以视察新大陆渗透情况为由将源义盏暂时调离扶桑。
“能侍奉陛下是我们的荣幸。”一旁素色长裙,扎着高马尾的清丽少女掩嘴浅笑。
“父亲临行前再三嘱托,让我们照顾好陛下,这都是分内之事。”花山院京泽腰背挺得笔直,“不过您也可以借此机会,在神道府内闭关,以陛下的天资,必然成就九纹金丹。”
“是啊,那家伙估计回星宫后就已经突破了吧。”源义盏指腹摩挲着碗壁,莫名轻笑两声:
“没想到被他修为反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