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谷深处群木环绕,溪澈峰青,纵使没有剑法传承,仅凭这大好山水,齐同光和洛晴川也算不虚此行,说是来寻墨玉剑谱,其实二人对此并未抱太大希望。
这些天在虎豹寨中待遇虽不差,但终究少了些独处的时间,料想距离玄都三城大举进攻还有些时日,齐同光便索性带着洛晴川游览一番这金风乡墨玉谷的景色。
经此生死危机,二人感情愈发深厚,彼此间只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两人沿溪前行,不知不觉间周围薄雾渐浓,白茫茫一片,即使是金丹修士的目力依旧看不真切,但耳边却听不见任何异状声响。
齐同光轻掐法诀,一柄五彩斑斓的羽扇霎时出现在手中,凭他如今的修为,即便手握五火七禽扇,也堪堪只能扇出人间火,但见扇风过处,平地生火,将薄雾都烧了个干干净净,却无焦味逸散。
扇风甫过,白雾又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只是与先前不同的是,二人右手边多出一道通幽曲径,两侧树木枝叶朝二人所在方位伸展,好似华山迎客松。
何时变化的,他们竟丝毫没有发觉。
“还真能让我们找到。”齐同光单手叉腰,盯着松径深处看了半晌。
“恐怕还真让大哥说中了。”洛晴川莞尔一笑,径直朝前走去。
“说中什么?”齐同光挑眉,心中清楚她指的是冯观潮那句“你们二人是夫妻,情深意切”,但师妹面皮薄,因此故意拿这句话调笑她,洛晴川也知晓师兄打的是什么心思,笑了笑却不理他。
两人沿着松径不知走了多久,四周薄雾骤然散去,转而一阵暖洋洋的日光照来,目光尽头两座竹林小筑,池塘里荷花正盛,塘中央亭内石桌上黑白二子摆放有一盘残局。
小筑东南一小片药园之中,药材呈现青翠之色。
齐同光和洛晴川行至篱门前,当即便由齐同光开口,声音借由神力遥遥传至两座竹居中:“后生晚辈,齐同光,洛晴川,特来拜会独孤墨,独孤玉二位前辈。”
等待半晌,并无回应。
“若是两位前辈无意见我们,晚辈这就离开。”
两人转身欲走,扭头就见到密密麻麻的树木将小径封堵了个严严实实。
“奇怪。”
洛晴川喃喃自语,和齐同光径直走进,两人一路来到位于左手边的竹屋前,洛晴川低声念了句“冒犯”,就推门而入,屋内纤尘不染,便似久无人居。
但当两人扭头,一名素裙女子好整以暇端坐桌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面前一本茅子元所着《晨朝忏仪》,手边热茶白气袅袅,仿佛根本没察觉他们的到来。
“见过独孤玉前辈。”齐同光和洛晴川躬身行礼。
女子头也不回,朝自己对面指了指:“坐。”
两人依言,恭恭敬敬坐下,齐同光只见女子容颜俏丽绝俗,丝毫不输洛晴川,眼帘低垂,心中突然能理解独孤墨为何会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等绝色女子,的确有着这种资格。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独孤玉。”白裙女子放下手中书卷,转而缓缓开口:“我是他们的朋友。”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洛晴川问道。
白裙女子略略沉吟,倏地笑道:“韩冷蝶。”
“韩前辈,我们师兄妹二人无意闯入墨玉两位前辈的住处...”齐同光刚一开口,就被韩冷蝶抬手打断。
“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冲着独孤墨和独孤玉的剑法,不过很可惜,他们一生未曾收徒,又无子嗣后代,冠绝天下的剑术早已随着一捧清风埋入黄土。”
韩冷蝶言语淡然,视线瞧向齐同光和洛晴川腰间长剑,续道:
“不过你们二人能寻到这里,也是缘分,我便替他们两人做主。”
说着,她右手翻覆,一本表面泛黄皱褶的薄本便出现在指间,接着落至两人面前。
“别误会,并非本宫保存不善,是独孤墨自己故意做成这种陈旧模样,掩人耳目。”韩冷蝶道。
“我们怎敢怀疑前辈。”齐同光也不去翻那本剑谱,只暗暗防备这个来历不明的美貌少女。
“油腔滑调。”韩冷蝶倚着手腕。
齐同光神色讪讪,不知这话从何而来,只是韩冷蝶故意这么说,他也不好出口反驳,一旁的洛晴川翻开剑谱第一页,眼瞳微缩,总纲上明明白白写着“鸳鸯剑谱”四字:
“得习此剑,悟性修为皆在其次,但求男女各怀一颗真心。”
洛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