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坎墩说道:
“灾民抢劫,虽法理难容,却情理可悯!”
李宝山问道:“情理为何可悯?”
朱坎墩大声说道:
“百姓并非恶意行恶,而是天灾在前,朝廷盘剥在后,致使百姓家中无一粒米下锅,百姓无活路可走,只得背井离乡,出门乞食。
饥民在城外聚集,挨冻受饿,我军曾号召城中士绅捐粮,可士绅为富不仁,见死不救,才导致百姓暴乱。”
李宝山摆摆手,让弓箭手收起弓箭,说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处置他们?”
朱坎墩说道:
“我军新到,百姓并不了解我部法制,末将认为,受灾百姓,若非大恶之人,可以给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可以令抢掠的灾民,把所抢之物全部上交。
上交之物混杂,我军还要东进行军,不能在此久留,恐怕一时难以分辨赃物到底是哪家的。
正好士绅不仁,饥民受灾,可把被抢之物充公。
粮食用于赈灾,钱财用于购买农具、耕牛,待灾民返乡分得土地之后,租给灾民使用。
此举,可令灾民度过难关,迅速恢复生产。
为避免灾民再次因为挨饿而引发暴乱,可再次号召城乡士绅、富户捐粮捐物。”
李宝山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
然后又看下城下灾民,大声问道:“刚刚朱将军说的,你们都认同吗?”
灾民慌忙回道:“我们都听将军的。”
朱坎墩继续说道:
“此次暴乱,并非所有人都无罪。
为了活命,只是单纯抢劫的灾民,可免期死罪;
杀人、强暴妇女的则为大恶之人,不严惩,不足以告慰受害百姓。”
李宝山说道:
“既然你替百姓求情,那这件事就你来处理吧。”
说完,转身坐到椅子上,把大权交给了朱坎墩。
“谢总兵!”
朱坎墩一挥手,说道:“押上来!”
话音刚落,一群被五花大绑的人押了上来,足足有小二十个人。
朱坎墩指着这些人,对城下的人说道:
“这些人,都是昨晚趁乱行恶之人。
有的是受灾的百姓,也有的是城中的居民,他们昨晚趁乱肆意杀人、放火,淫人妻女。
善良的百姓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向我军检举了这些人的罪行。
这种恶行,是我军所坚决不允许的,
今日,就要以他们的人头,还城中百姓一个公道。”
“行刑!”
随着朱坎墩一声令下,一颗颗人头从城墙上滚落下来。
鲜血顺着城墙往下流,远远看去,就像是人脸上被婆娘抓的一道道的血印子。
百姓见刚才还为他们求情的将军,现在一声令下,十几条命就这样没了,他们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将军,也不单单是个老好人。
杀完人之后,朱坎墩看着下面被吓住的百姓,说道:
“总兵仁慈,不准备追究你们的罪行了,以后希望大家安分守己,好自为之。
现在,大家排好队,挨个把自己抢来的东西放到城门前,放好之后,你们就没事了。”
朱坎墩顿了一下,又指着城下的人头,说道:
“事先说好,有胆敢私藏者,这就是下场。”
百姓都被吓坏了,哪里还敢私藏,都老老实实的依序上前,把自己抢的东西交了出来。
“咦,那不是郑继森家的管家吗?”
童和财在灾民大军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仅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朱坎墩问道:“善人,你说什么?”
童和财指着人群中的一个人,说道:“此人是郑继森家的管家,不知道为什么也出现在抢掠的灾民之中。”
朱坎墩冷笑一声,说道:“还能为什么,肯定是趁主家势弱,趁机偷窃主家的财物,只是没有走掉罢了!”
“来人!”
朱坎墩指着管家说道:
“将此人拿下!”
管家没有走脱,心中正在懊恼:
“早知道跑不掉,还不如老老实实跟着老爷呢。”
“一会把财物交上去,想个什么理由回去呢?”
他正想着怎么再回到郑家呢,突然见几个强壮的士兵穿过人群,好像朝自己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