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笑一声,掀开木盖,酒气直冒,香味扑鼻,再过些时日就该着清明踏青了。
佳人在侧,友人对坐,煮一锅美酒,人间佳事矣。
帘儿上前一一斟酒,一口饮尽,甘冽清甜,爽口怡情。
“这一万,可变两万,吃墨的,敢不敢干?”景熙手捻酒杯笑问道。
沐晟正闭眼品尝美酒,闻言,放下酒杯,直视景熙道:“二公子亲自操刀,问题不大,只有一个问题。”
“说。”
沐晟端起一个酒杯,“这是熙字营,”又端起另一个酒杯,“这是王锡山的一万亲卫军,”,再起一个酒杯,"这是天降的一万兵。"
“如今天降之兵已经包围亲卫军,若临时反水又当如何?”
沐晟的问题一针见血,景熙从帘儿手中接过折扇轻摇,伸手过去,将天降兵的酒杯倒掉一些,将熙字营酒杯的酒水添了一些进去。
两杯酒水混杂,却融为一体。
“妙是妙,只怕会有些分身乏术。”
“我认为险计向来都是上上之计,只不过敢用的人太少,况且现在可信度还是较高的。”
柳黄莺开口道:“一万多人调离原营地,王锡山难不成没有察觉?”
“嗯~胖墩儿,跟着吃墨的,长进了啊。”
柳黄莺讪讪的摸了摸头,景熙合起折扇笑道:“这还要感谢你们调去西湖边的五千民兵还有收纳整编的山匪。”
沐晟闻言恍然大悟,鼓起掌道:“二公子偷梁换柱,以五千换一万精兵,动作极不会太大,而且王锡山打死都不会想到,你可以调动江南的兵。”
“谁手底下都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跑到咱们这边那位是个很有趣的人,等事情都安定了,介绍你们认识。”
“二公子说有趣的人,自然是要见见,那么咱们就干吧?”
“不急,”景熙伸手去捞酒,“喝完酒,晚上再去。”
“兵贵神速啊二公子,不能给王锡山反应的机会。”
帘儿掩嘴笑道:“沐公子,不用着急,王锡山正在宴席上吃酒呢。”
沐晟和柳黄莺对视一眼,有些懵懂,景熙给他两个添上酒道:“今天是他四十大寿。”
“哈哈哈,二公子可真会得帅爷真传,阴人的招数学的有七八成了。”蓝天应捻着胡须笑道。
“老蓝你夸人就好好夸,别东扯西扯的”
蓝天应像是看自家晚辈一样欣慰的冲着他点了点头,似有些感叹的自言自语一句:“若是你母亲还在的话,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景熙正在和沐晟说话没有听到,帘儿听得真切,默默的擦了一把眼泪。
夜色茫茫,浩浩乎,平沙无垠,但见黑影耸动,河水急涌,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啸不止。
无数的火把自半山腰连成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火线,只听山上尽是铮铮男儿的呐喊声。
“什么人?!这里是王锡山将军亲卫军驻扎地,无关人等速速退开!”
高寨之上站哨的官兵,被一箭射了下来,现在夜半三更,所有官兵早已就寝入睡,等到营地里所有的器械都被收缴了,他们才回过神来。
一众亲卫军被五花大绑的捆起驱赶到检阅台。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可是王将军帐下的亲卫军!”
一熙字营伍长朝着那人屁股上就是一脚,那人一个踉跄脸擦地飞了出去。
“呸,什么东西,绑的就是你们这些亲卫军,说你们是山匪都有人信,在这半山腰上盯了我们熙字营快半个月了,动不动就搞什么军事演练,偷摸军情,我呸!不要脸的玩意。”
“你你,你们这形同造反,谁给你们的胆子这么做!”
熙字营伍长徐长卿厌烦的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脏抹布塞进他嘴里,拿着刀鞘就朝他后背一顿猛捶。
“都他娘的把眼睛睁开,现在天气暖,穿的单薄也冻不到你们这些狗日的!”
这一万人赶到指定地点,也需要些时间,不得不说封卓弋手底下的兵倒是有一股的野性,不肯落于熙字营之下,办事买的十足的力气。
用实际行动表明沐晟的担忧是多余的。
火把汇聚之处,众亲卫军抬起头来,只见一人坐在高台之上,手执秋霜玉剑,身着落日明珠袍,威风凛凛,八面玲珑。
景熙怒甩身后黑袍起身拄剑道:“又见面了,上次见面也如此情此景啊。”
“你一个总督副将,和我们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