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钟乳石上落下一滴水珠,在地上溅出十七瓣水花。
竹猗耳尖动了动,隐约能听见骰子和竹筒撞击的声音,赌客叫喊以及打手拳拳到肉的动静……
哟,这是俩天诅相克,她竹猗得利啊!
竹猗蹭的坐起身来,无异于重获新生的喜悦溢于言表。
溶洞里的火光已经熄灭,鬼医老头和聒噪的闻玥也不见踪影,荼风正伏在水晶床的角落,三千发丝散落如瀑。
她挥了挥手,忽而吹来一阵妖风,拂开遮掩荼风容颜的青丝。
荼风正眉目紧蹙地睡着,白玉无瑕的面容上不见多余的颜色,尤其是扎眼的紫堇蕊。
,!
也不知道那玩意儿转移到自己脸上之后,又会传出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竹猗越想越觉得一身鸡皮疙瘩痒,干脆往后躺倒,再休息会儿。
兴许是她这里的轻松通过妖风传递给了睡梦中的荼风,也或许是睡沉了做了个好梦,荼风的眉头渐渐舒展,连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竹猗撇撇嘴,便挑起一缕已经变得银白的发丝,妖魅摄魂的容颜更添几分不可亵渎的禁忌。
“贼老天,这就是你给老子舍己救人的奖励?”
竹猗骂骂咧咧,那莹莹如春水含情的眸子却晕着暴躁的火焰,眼角眉梢都不自觉燎上了一尾赤红。
躲在暗处的阿艽无声地叹息一声:明明就是主君要解天诅付出的代价才对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耳边的骰盅晃动声越来越稀疏,直指完全没有响动了,鬼医老头才和闻玥回到了溶洞里。
大包小包的吃食拖进来不少,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在这鬼地方住下了。
这怎么行?
于是竹猗沉着脸坐了起来,把正要凑过来看情况的闻玥吓了一大跳。
“你……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吓死人了……”
闻玥梗着脖子王往后退了退,被吵醒的荼风拎着他的衣领往旁边扯了扯。
明显也是不想沾边。
给闻玥气得,直接把手上的油纸包哐哐扔水晶床上,嚷嚷着撑死你们两个白眼狼。
见他如此气愤,鬼医老头便给了他一只大烧鸡旁边啃去,然后在床边坐下。
他先是给竹猗把看脉象,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缓缓开口:“姑娘啊,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
那一刻,荼风和闻玥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到了竹猗的身上。
然而竹猗却只是眨眨眼,抬手一指,“他!”
什么意思?
从见色起意到以命换命,这姑娘是真的猪油蒙了心,跟少根弦的荼风死磕上了?
闻玥这也是个缺心眼儿的,救人归救人,怎么能够拿感情开玩笑呢,把人招惹来了,可知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到底是谁家姑娘心眼子全堵上了,舍去半条命给一个不相干的男子?
她爹娘要是知道了,恐怕得哭瞎。
竹猗歪了歪头,看着眼前宛如被同一道天雷劈石化的三人,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让他以后看见我就当没看见,当不认识就行了。”
既然离情咒已经转移成功了,那就说明不用再有瓜葛了。
一切都可以回到正轨。
鬼医老头和闻玥都被这番大胆言论吓得不轻,荼风有些不解,他皱着眉头,“姑娘这是何意?”
这算是这些天来,荼风主动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吧?
看来救命之恩还真好使,铁树都能开花。
“怎么,难不成非要我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竹猗轻笑一声,按说她给了个台阶就赶紧下得了,拽什么恻隐之心那一套。
你可是冰雕啊,冰雕哪有心?
“不行!”
还不等荼风回应,闻玥情绪激动地杀了出来,他先是小声在竹猗耳边安慰道:“妖君姑娘,你对茶茶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但是你也得为自己想想,做人千万不能太高尚!你放心,我是不会让茶茶辜负你的一片心意的,定会让他为你负责的!”
“诶……”
听完这没来由的一番话,竹猗额角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正要抬手说话,那厮已经自作聪明地拉走荼风,在角落里给他洗脑了。
举起一半的手也被鬼医老头怜爱地捧在手里,望着她的眼神也充满着惋惜和心疼。
竹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