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猗眼中有一抹蓝焰在跃动。
那是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美丽。
然而,这抹蓝焰却像是一只无情的妖精,正在慢慢地吞噬着她的灵魂。
她能感觉到来自竹猗压制的力量,那是一种可怕的力量,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忌惮。
她凝神聚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知道,竹猗对自己并没有起杀念,若是再激怒她就说不好了。
她深呼吸,试图将心中的慌乱沉淀下来。
然而,那股压抑的力量似乎愈发强烈,蓝焰亦是愈发汹涌。
箫猗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呵,这世间,难言之事何其多,例外之人又何其少。寡人虽不如你那般妖孽,却也不会轻易认输!”
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寡人只要有一息尚存,自会是这世上最大的变数,你敢不敢与寡人赌一把?”
“你拿什么跟本君赌?”竹猗挑眉冷笑,眼中闪烁着不屑和轻蔑。
箫猗强忍着窒息感地挺了挺胸膛,笑容中带着些许轻狂和骄傲。
“寡人拿这天下与你赌,若败,南梁尽归你手,寡人甘愿消逝天地间,若胜,寡人作这天下主宰,你九天之上封神!”
竹猗不置可否。
她突然发现,箫猗这厮虽然看似狂妄,实则却是胸中有些沟壑的人。
此番赌局,这厮看似为她着想,给自己不曾留有一丝退路,说白了不过是在站着要饭,理直气壮地伸手讨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顺便,再白嫖座大靠山。
这妮子,太鬼了……
两人相视而立,气氛渐渐紧张。
空气中似乎到处都燃着蓝焰,仿佛下一刻就会炸起巨大的火球,将这一切焚个干干净净。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清风拂过。
吹散了两人之间的硝烟。
“滚回去吧。”竹猗轻轻地开口。
箫猗当场就想跳起来骂人,滚哪儿去?
她倒是想,也还能动弹啊!
滚一滚是为了在蓝焰里烤得更均匀吗?
箫猗在心里把竹猗骂了个狗血喷头,眼中却闪烁着不敢太放肆的狠辣:“好说,还得妖君指条明路。”
竹猗低头看着那个抱着裴子初的家伙,眉头微皱。
她当然知道这厮心里指不定怎么不爽呢。
但她也想看看,如果任由这厮回去胡作非为,能否有她所赌的例外。
于是,竹猗轻轻抬起手掌,虚空挥过。
一道金光闪过,压制着箫猗的巨大压制瞬间消散。
再次感受到这逆天的力量悬殊,箫猗心中又忍不住把竹猗骂了一顿。
学乖的她自然不会再跟竹猗抬杠,给自己找不痛快,她抱起裴子初走远,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须臾,坑坑洼洼里传来的窸窣声越来越嚣张。
“挖什么呢?”
竹猗飘到坑边。
“主君大人!下边儿有滴滴水!”
黑不溜秋的阿艽在大坑里撩起爪子狂刨,一头犄角猛扎,下地三寸,主打一个癫狂。
一缕白影翩然入坑,辛勤的螭吻狎便懒洋洋地四脚朝天。
竹猗眉梢一挑,看着馋疯了的阿艽仍旧锲而不舍地想要翻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裂了脚下的岩层。
只见干涸的池壁中有几滴灵气充足的水珠四处逃窜。
竹猗也不墨迹,瞬间将那几滴水珠子攥在手里。
“主君大人!我的滴滴水!”
“洗完手给你。”
阿艽不觉得竹猗这话有什么问题,只是目光热切地看着她。
夜色如墨,残月如勾。
竹猗微眯的明眸闪过一丝精芒,握拳的手渐渐收紧,灵力如潮水般涌动。
无数道细小的光芒从她掌中散发出来。
空气中开始发出嗡嗡的沉闷声响,犹如沉寂了千年的暮鼓晨钟。
阿艽越发激动,短粗的爪子不停地晃动,拉出一阵残影。
嗷呜一口,它直接张开大嘴,将竹猗的手直接卡得严严实实,不安分的眼珠子更是滴溜溜乱转。
竹猗,“……”
她甚至能够感觉有什么黏糊滑腻的东西在刮着自己的手指,锲而不舍。
“你确定要吞了这玩意儿?”
话音刚落,阿艽几乎是咬着竹猗的手就疯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