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继续胡思乱想,第二下、第三下板子已经接踵而至,剧烈的疼痛让她再也无法分心,只能紧咬着牙关,双手紧紧抓住椅子的边缘。
闷哼声不断从她和其他人那里传来。不久之后,最外面的崔绍明开始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褚秋池和其他几人依旧在坚持,就连体质最弱的濮阳明惠也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哼,身体微微颤抖着,努力忍受着这难以承受的痛苦。
200下军杖过后,褚秋池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发丝因汗水而打绺,紧贴在她的脸颊上。她的唇色苍白,因紧咬而破损,透露出点点血迹,犹如雪中的红梅。
她的指甲因为极度用力而深陷掌心,鲜血从掌心渗出,滴落在地面上。
她的背部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剧烈的疼痛使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不仅仅是她,其他人的状况同样不遑多让。然而,从始至终,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发出过一声惨叫。
与崔绍明那杀猪般的嚎叫声相比,高下立见。旁观的战士们目睹这一切,也不禁为之动容。
那些昨天还幸灾乐祸、大声叫嚣的人,此刻也都沉默了,闭上了他们的嘴。
褚秋池旁边的褚懿辰自杖刑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担忧地锁定在褚秋池身上。
看到褚秋池即将支撑不住,似乎又要陷入昏迷时,褚懿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地恐慌。他害怕她又像上次那样一睡不醒,甚至再也醒不过来。
于是,他竭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牢牢地摁在椅子上。情急之下,他只能用尽全力大声呼喊:“停下!停下!我有话说!”
高台上的即墨森听到喊声,命令暂停,行刑者随即停止了行刑。
褚懿辰忍着剧痛站起身来,焦急地对着高台上的即墨森说道:“统帅,我姐姐之前才从昏迷中醒来,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剩下的,我来替她受。”
此时,褚秋池借着片刻的喘息,意识逐渐回笼,听到褚懿辰的话,她虚弱地开口。
“臭……小子,我……我还可以坚持的,你……你在胡说些……什……什么呢!”
褚懿辰看着褚秋池那惨白、毫无血色的脸,眼眶渐渐泛红。
他的姐姐何时这般虚弱过?她一直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张扬不羁,如今却虚弱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褚懿辰情绪激动,他的声音几乎是在咆哮,直冲褚秋池而去。
“你还可以个鬼?你难道还想像之前那样昏迷不醒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吗?你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虚弱得连小孩都能把你捶死!”
褚秋池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努力抬起眼眸。
“死……小子,你敢……敢这样凶我!”
然而,她的内心早已被自家弟弟的举动感动得一塌糊涂。她很清楚,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褚懿辰始终绷紧了一根弦。
每天夜晚,他悄悄为她输入精神力时,那份深埋的惶恐与害怕便会无所遁形地展露在她面前,触动着她的心弦。
褚懿辰无奈地瞥了她一眼,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毅然抬头,坚定地望向高台上的即墨森。
“统帅,可以让我姐姐先下去休息吗?剩下的杖刑,由我来承担!”
“统帅,不可以!”
出声的是崔绍明,他猛地挣扎着站了起来,满脸的不甘与怒意,狠狠地瞪了褚秋池和褚懿辰一眼。
随即,对即墨森大声说道:“统帅,军法就是军法!若是可以替代,那岂不是乱了规矩、坏了章法!”
褚懿辰闻言,怒目相向,猛地抬起胳膊指向崔绍明,然而这一动作却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痛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额头冷汗隐隐浮现。可他并未退缩,声音却更为凌厉。
“像你这种卑鄙无耻之人,还有脸提规矩章法?就你这种货色,怕是没人愿意替你受罚,才这么急着蹦跶吧!真是可笑又可悲!”
“你——!”崔绍明气得脸色发青,伸手想要反击,却因动作牵动了自己的伤口,痛得面容扭曲,五官乱作一团,不由得发出几声惨叫。
底下的战士们见他这副狼狈样子,不禁哄然大笑。崔绍明的脸色从铁青到通红,眼底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
褚懿辰却不为所动,眉梢微微挑起,目光里满是嘲讽,薄唇轻启,语气冰冷。
“你什么你?我是在问统帅大人,问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