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发呆,又装模做样地看看书。他看不进去,周围的每个人都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他真作态。他恼怒起来,仇视每一个人,又无可奈何地自我宽解:
他们不配,不值得他的恼怒,因为他们不同,不同是罪。
一碗面送来,星期才注意到这家店的环境,两夫妻搭伙过日子,丈夫掌勺,味道出乎意料的好。但他不会去记店名,一切都不会记得,他时常没有回忆。这只是一个概率问题。
他只好向家走去,至于攀峰,漂流的幻想,周围环境的窥探,便都随风雨散。雨下来,他披上校服,风吹来,他沿河岸奔跑,他成了落汤鸡,不由得哈哈大笑,那雨里的青涩,叫周三记了许久。那段日子,狭小,晦暗,千愁百怨,无声无息地渗透,早在他注意到,早在预计之前,就悄然发生了。
现在,星期躲回家里,回到自己的孤独中,那哀怨的地方,他是王。
星期终于收到周三的回复,没有幻想的一语道破,一箭中心。“很好听”,她约莫是这么回复的。“别自作多情”,星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