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奋力的划水声,清冷得仿若寒夜的风。那晚的月亮,仿若也不忍直视这惨状,躲在云层后,黯淡无光。锦集躺在床上,煎熬万分,却愣是忍着没动。许久之后,他终是忍不住,起身可怜巴巴地问母亲:“它饿了,对吧?” 母亲不明所以,点了点头。锦集仿若得到赦令,飞奔下楼,盛了一碗饭,匆匆跑到狗窝旁。此时,狗已没了动静。父母后知后觉赶来,那狗狗毛结成一团一团,湿漉漉地耷拉着。锦集凑近,却没闻到预想中的臭味,仿若命运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本可以救下这条狗,可他没有,这条狗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
就因为锦集放了个炮仗,狗被逼进了粪坑。锦集望着眼前的一切,如梦初醒,他终于明白,自己根本承受不了这份责任。
安愚瞧见了这一幕,毫不犹豫地跳进寒冬的粪坑,将狗捞了上来。寒风吹过,安愚冻得瑟瑟发抖,身上的大衣仿若一片残叶,在风中飘摇。
正是这一幕,让锦集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村里投水自尽的老太婆。老太婆的葬礼上,她儿子在宾客面前,举杯高谈阔论:“我妈走了,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对她那是问心无愧。” 那神情,仿若在诉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锦集又忆起,老太婆参加妹妹葬礼时,用毛巾遮着脸,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老太婆死后,儿孙们为她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可葬礼上,没几个孩子落泪。锦集沉默了,仿若被抽走了灵魂,许久许久,都没再吭声。
“安愚曾帮一条死狗合上双眼。” 锦集双手抱头,仿若被痛苦狠狠揪住,弯下腰来,“我当时还笑话他,根本没体会到他的……”
“仁慈。” 周三轻声接上。
安愚一脸庄重,小心翼翼地帮那条被恶作剧折磨得不成样子、缩成一团的狗合上双眼,而后,轻轻托起,将它带到竹林深处,用厚厚的竹叶层层覆盖,仿若给它搭建了一座温暖的 “安息之所”。
随后,锦集和安愚继续踏上回家的路,这条路仿若没有尽头,在遥远的地方,家中屋子的一角仿若海市蜃楼般隐隐浮现。彼时,夕阳西下,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仿若两条孤独的归舟。
“安愚干了件大事,在今天把我以神性抢了回来。” 锦集喃喃自语,仿若在回味一场奇迹。
“后来那条狗怎么样了?” 周三轻声问道。
“这事儿哪是我们小孩子能说了算的。我本想让安愚收养它,做它的新主人,后来…… 后来狗被送给另一户人家了。我再见它时,它饿得皮包骨头,我抓蜻蜓喂它,它也不躲,还让我摸,它还记得我……” 锦集的声音越来越低,仿若被悲伤淹没,“再后来,兴许它死在某个寂静的夜里了,我再也没见过它……”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