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城。
城头之上,两面千字血书制成的大旗随风舞动。
那血字是那般殷红,那字体是那般隽秀, 那布帛的质地是那般的细腻。
城头上把守城墙的西宁兵卒,在看向这两面血书的时候,神色间俱带有一丝复杂之色。
无他。
这两面血书,均由九皇子殿下亲自执笔。
而这书写千字所用之血,也是来自九皇子体内的皇族之血。
霍明珏在得知九皇子欲要立下千字血书,与西宁军民同在的时候。
便是下令那两名负责“伺候”九皇子的兵卒,必要亲自伺候九皇子殿下书写血书。
这两名兵卒不太明白亲自伺候是什么意思。
随即问向刘继源。
这位九皇子殿下曾经最为倚重的幕僚,在得知两名兵卒不解其意的时候,选择了亲自进行示范。
亲自挑选了一块丈长大布为纸。
取粗若儿臂的巨大彤管为笔。
以盆为砚。
欲要将九皇子手臂拉过放血为墨时,惊骇欲绝的九皇子大喊道。
“刘先生,这是何意啊?”
看着面带无尽惊恐的九皇子,刘继源缓缓开口。
“殿下胸怀大义,欲要立下千字血书与我西宁军民同在。”
“军民得知此情后,顿时欢心叩拜殿下仁义。”
“此刻军民正在翘首以盼,还望殿下莫让军民等得太久才是。”
说着,便要提刀放血。
九皇子拼命挣扎的同时大声呼喊。
“刘先生且慢。”
“本皇子深思熟虑过后,顿觉立血书之事不妥。”
“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吾乃先帝九子,如此害体之法实属大不孝也。”
“本皇子想到了更好的办...”
可九皇子的话还未说完,便是被刘继源开口打断。
“殿下此言差矣。”
“先帝一言九鼎,生平更以倾听百姓之音为治国之本。”
“殿下深具先帝之姿,心怀百姓,爱民如子。”
“如今西宁军民正苦等殿下之血书以振己心,此时若是不书,岂非诓骗于民?”
“再者,殿下是要争那大位之人,朝令夕改实乃为君大忌。”
“不可,不可。”
言罢,对抓着九皇子的两名兵卒说了一声。
“还不速速帮殿下添墨。”
九皇子此刻惊恐不已的同时,亦是心中大骂。
这狗日的刘继源。
枉自己之前那般信任与他,还将其尊为最为推崇的幕僚。
任何事情都不曾隐瞒与他,更是满足他提出来的所有要求。
本以为寻得忠于自己的多智幕僚,可谁曾想,他竟是背着自己投靠了霍明珏。
更是投靠霍明珏之后,怂恿自己离开怡莱。
可来到西宁城后,那霍明珏根本未曾兑现之前的承诺。
非但没有那改建之后的皇宫称帝,就是每日饭菜都是四菜一汤。
侍女太监全无,还要整日对着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兵卒。
自己只是想要摆脱眼下的困境,立下千字血书以让西宁百姓知晓。
大雍正统皇子在此,他们需要尊崇的是本皇子,而非霍明珏。
可自己才刚刚做出这个决定,这刘继源便是来到此处。
想要在那丈长大布上写满字迹,莫说千字,就是万字都是不能。
还有那笔,足有儿臂粗细。
一笔下去,自己身体里一成的血液都会被吸了去。
还有那盆。
他居然说这叫砚?
还有那句对两名兵卒所说的:快为殿下添墨。
添什么墨?
你直接说让那两名兵卒给本皇子放血得了。
心中虽然恨极,但九皇子也知,现在的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本钱。
连忙求饶道。
“刘先生..本皇子最近突感身体虚弱..”
随即伸出手指,有些颤抖的指向那丈长大布。
“此等血书,本皇子应是无法书写完成,还请刘先生为本皇子寻来一块小布。”
随后又看向那巨大彤管。
“还有这笔...”
看着九皇子惊恐求饶的模样,刘继源的眼底出现一抹厌恶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