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一个壮汉就这样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捻起两张最便宜的驱邪符结账走人了,还礼貌地祝她生意兴隆。
来的时候大摇大摆,走的时候像大家闺秀一样,步伐都轻了,郁鲤默了默,想着不是提醒过这俩人符纸真没这么脆弱吗?
这驱邪符之所以便宜,就在于它只能使用一次,而且只能驱散鬼怪不能对其产生伤害,一般人买它也就图个心安,但郁鲤知道玩家会遇上的事可与一般老百姓都不一样。
就冲着他们任务里的这个站队,已经够头疼了。
郁鲤这几天住道观里,邻里街坊不少有与灵姑相熟的人,说起了八卦她也听了几嘴。
要说这楚家小少爷娶亲冲撞了人家白事也不肯改婚期做事不厚道也就罢了,这李家的老祖宗也不是什么善茬,光说她那八十大寿的喜宴上因有道菜不合她老人家的胃口就私下处置了不少厨师。
郁鲤听的是啧啧称奇,敢情这两家全员恶人啊。
所以才说这站队让人头疼,郁鲤听闻前几天有个现实中做厨子的玩家跑去李家求职,一听到李太奶奶怒斩五大厨的故事就屁滚尿流地去了楚家。
“哟小先生,今日是您当家啊。”
郁鲤抬头一看,这不是巧了,正是方才自己心中暗自吐槽的楚家——的管家。
要说不愧是大家族的管家,对着自己一个刚来了几天的学徒就能放下身段喊小先生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知道这种大家族阴私事不少,郁鲤还是笑盈盈地问道:“楚管家有什么事吗?”
“唉,您看这事儿啊。最近这城里谣言四起的,说出来也怕污了您的耳朵。只是…”他顿了顿,朝着李家的方向努了努嘴,“也不知道撞了什么煞,家里的孩子都哭闹不止,这不,老爷派我来跟您买下所有的镇灵符。”
他这明里暗里的就差指着李家说你家太奶奶不下葬冲撞到我家孩子了。
郁鲤轻咳一声掩饰笑意,将一叠镇灵符交给了楚管家,对方数了数数量,眉头紧锁,低声道:“小先生,就这么几张吗?还有没有多的?”
就这么几张?
郁鲤看着他手里厚厚一叠看样子得有二三十张样子的镇灵符,心想您家孩子只要不是大象那种体型,就算撕一张贴一张再丢一张都够用。
她只能摇摇头:“师父最近几日都没怎么画镇灵符,这些真的是全部了。”
闻言,管家脸上的笑容也垮了下去,脸色颇有些灰败。
郁鲤有些疑惑,试探性地问道:“其实如果撞煞了,其实奔雷、灼火这类有攻击性的符箓效果也很好。”
镇灵,顾名思义,顶多起到压制作用,在郁鲤看来就是个升级版的驱邪符,因为卖不出去所以灵姑好久没画了。
闻言,管家面上愁容更盛,嘴里不断嘟囔着“不可,不可啊”,又选了几种防御类型的符箓便给钱离开了。
郁鲤看着他的背影,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灵姑之前同她说过,楚家先前有邀请她去驱过邪,同行里有个和尚,说那鬼手上尚未造成杀孽,应当以感化超度为先。
当时楚家家主直接拒绝了,硬是让道士把那鬼打得魂飞魄散,只因它惹得家中一位小姐做了几天噩梦。
如果灵姑没有说错的话,这楚家怎么都不像对鬼怪如此仁慈的样子。
而且说是说李家老祖宗的煞气,但按理来说家中办喜事自有正气护宅,那煞气又缘何隔了半个城专找你楚家?莫非这年头什么玩意都能成精了不成?
心中知道这其中门道不少,但她如今身处道观中,如果能遇上其他楚家的人就好了。
可能是今天灵姑占出来的大吉真的有奇效,郁鲤正趴桌上做梦有人给她喂线索呢,转头真进来了一个身穿楚家衣服的人。
来者长着一张白胖的脸,看面相极为和善,显得那包子似的脸上的愁容格外突出。
“小师父。”他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你这里有什么攻击性比较强的符箓推荐吗,我最近好像遇邪了。”
哦?
郁鲤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确实是红色云纹黑底的楚家家徽,故作诧异地问道:“你们家管家刚才来过,刚强调过不要有攻击性的符箓呢。”
对方闻言也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带着几分的抱怨说道:“他们那种大人物想的当然与我们不同,我们这种普通人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哪考虑得上画大价钱每天这么多镇灵符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