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蔡玉琦和宋县令一番问答,知道此处治理的稳妥,也放下心来。那桩麻烦事又有了着落,她真心高兴脸上也越发和煦。细细问了宋小衙内,关于那膏药钱的情况,心里知道这是个怎样人了,却也不甚在意。这世上,有人爱财、有人好色,有人追名、有人逐利,谁还能没丁点毛病。圣人还要说一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便向宋县令问起这人现在何处,她有些小事相询。御史大人要见个无名小卒,宋县令哪里敢怠慢,忙使人去叫膏药钱。膏药钱此刻正在后衙。她去回禀宋小衙内那桩“好玩事”的后续发展,却被告知宋衙内被大人叫到前面见客去了。
膏药钱一想,那位做客的上官,莫不就是今个泼皮们调戏搅扰的那位。说泼皮调戏她还有些亏了,连面都没见着,就被打发走了。还有自己更亏,自己是真真啥都没做,便不知怎地得了个冒犯大人的名头。又想此事须得瞒住宋衙内,还要拿好话哄了那个傻子。她还没找好下家,紧着巴结好衙内才是正经。
她没离开,席驴儿也不肯走。席驴儿给出的说法是:好姐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忍弃她独自离去。膏药钱还不知道席驴儿对樊二郎的小心思,只道席驴儿半是为了她许下的好处,半是对她确有几分真心,不禁胡乱发了一通感慨。
宋县令派来的人,在后门吴寡妇处寻到这二人。吴寡妇心里记挂席驴儿的鳏夫爹,见了席驴儿面就要卖个好。至于膏药钱,通府下人仆役都知道,她是个有能耐的,谁不愿意跟她交好沾些好处。吴婶自然也不例外,便把这二人请去到门房喝茶吃点心。
膏药钱听说是那位大人要寻得她,吓得几乎屎尿齐流,心说这找后账的来了,只是躲也没处躲去。当着众人的面,她又顾着脸面,故作镇定朝来人摆摆手,道:“慌什么,走慢一慢,那位大人还能跑了不成。”也不起身,整理了好一阵子衣袍,才与来人一起走了。
众人不知就里,都觉得膏药钱言行举止有风范。席驴儿紧挨着膏药钱坐的,瞧得最是明白不过。什么鸡毛风范,那厮明明是手脚抖得厉害,一时站不起来,才拿架子装斯文。在场之人中,她虽知道的最多,却也不愿多话。席驴儿心中也在打鼓,这事是发了还是怎地。她考虑再三,还是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