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恒无奈叹息,温热的指腹拂过她眼角的泪花。
他又何尝不想早日与她相守,只是他的这副身子——
燕少恒只能装作听不懂她话中意思,俯身温柔牵过她的手,“静姝,你放心这几日燕川城就会下旨,到时候燕国就是我们的,你就是燕国唯一的皇后,骁儿就是太子。”
陈静姝盯着他的眼睛,略微有些泛红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
到了嘴边的话,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知道他一直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她不明白,燕少恒为何这般对自己。
不爱自己吗?
可以早就娶妻纳妾,任由他们母子二人在月国死了算了。
陈静姝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虽已人到中年,非但少年的娇狂仍在,英俊也不减当年,举手投足间尽显稳重威严。
而自己,短短几日的折磨,早已没了往日风采。
甚至连眼角处的纹都多了几分。
“母亲,你就别担心了,父亲这么多年未娶,如今还能纳妾不成?”
燕智骁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笑容,冲着他们二人挑了挑眉。
“你啊,整天没个正型,年纪也不小了,也不知道再纳几房妾室,也好让我和你父亲,早日抱上孙子。”
一想起自己儿子这病,陈静姝目光闷闷,双眉微皱。
言语间却丝毫没有责备。
四周瞬间安静的像是一根针掉在了地上都能听得到。
燕智骁感到紧张,手指不自觉地颤抖,掌心开始出汗。
他的眼神四处游移,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父亲,眸间是说不出的紧张。
燕智骁试图想让父亲帮自己隐瞒过去。
“你放心,等我忙完这段时间,这天下的闺中女子,任骁儿挑选,你啊现在坐下来,陪我们父子二人好好吃一顿饭。”
温柔的嗓音又低又沉,动作轻柔地擦过她的发尾,目光温柔而纵容,顺势将她往凳子上按了按。
三人吃了一顿各怀心思的晚膳。
用过晚膳之后,燕智骁回了自己院子,专门为他母亲创造了独处的时间。
“少恒,今日你要不要去我那歇息?”
陈静姝沏了盏茶,放在了燕少恒手边,双手抚上他的宽厚的肩。
“静姝这双手丝毫不减当年。”
他的肌肉逐渐松弛下来,这段时间的压力仿佛都释放了出来。
燕少恒的手轻轻拍了几下自己肩上的手,“静姝,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些朝政需要处理。”
陈静姝的手一顿,瞧着他的眸子先是一怔,随即脸上爬上一丝怒容。
她紧紧盯着他,眉心紧蹙,几颗剔透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燕少恒眉头紧皱,低下头,手指紧握,内心的愧疚翻江倒海。
他想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间,等他登上皇位,一定会告诉她自己的无奈。
可是却被她甩开了。
陈静姝眼尾通红,悲愤交织地看着眼前人。
这一刻,面前的燕少恒,于她而言,是陌生的。
此时的她十分确定,燕少恒是爱她的。
只不过爱的是曾经的她,是年轻时候的她。
她猛然摔上了门,消失在燕少恒面前。
“主子,您不去追吗?”躲在黑暗处的成影还是开了口。
燕少恒动作一顿,双眼紧闭,“算了,过些日子再说吧。”
陈静姝控制不住地发出呜咽声。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一直哭到深夜,在冰冷的床上哭的嘶哑,沾满泪痕的脸上额发散乱,却没有人来。
第二日——
陈静姝的双眼肿的厉害,原本就有些沧桑的脸,更加没有了血色。
她坐在梳妆桌前,仰了仰头,喉咙里满是酸楚。
她抚摸着自己眼角处的细纹。
“奴婢参见王妃。”
陈静姝扫过她一眼,外形纤丽,年纪轻轻。一双翦水秋瞳自带三分笑意。
她身穿枝形印花的白色亚麻长裙,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美人樱的香气。
“你叫什么?”
“回禀王妃,奴婢无名,王爷说以后您就是奴婢的主人,请王妃赐名。”
精致小巧的脸蛋,樱唇琼鼻,却让陈静姝觉得异常的扎眼。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