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瘾发作的样子,严穆比任何人都熟悉,是而他能在对面那个男人刚有动静时,第一时间将夏听婵推到身后。
骆归一就站在那儿,像是已经习惯,五岁的稚童眼里全是麻木。
而男人爬起来后,双膝跪在地面,爬行着求他们:“给我钱,我受不住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甚至揪住骆归一的头,逼迫小朋友下跪:“儿子,你帮爸爸求求他们,快点!”
严穆一手拽住他头发,另条胳膊将骆归一带进怀里,随后寡淡警告:“别犯傻,跟姐姐站一起。”
夏听婵连忙上前,把骆归一抱进怀里。
男人痛苦加深,已经像一条无骨的虫一般,在地上扭动弯曲,他牢牢抱住严穆的一条腿,哀哭痛嚎。
“求你们求你们,你们要什么我都给,脱衣服给你们看都行”
“我老婆很漂亮的,让她陪你们行吗,只要给我货,给我钱,我让她陪你们”
这神智不清的话一出,夏听婵双目圆瞠,她身体发抖,忽地上前:“你在说什么!!”
什么让老婆陪他们??
老婆是谁??
是骆眠荷吗??
严穆双手捂住她耳朵,想带她离开:“乖,他认不清人,咱们回家,嗯?”
夏听婵拽开他手,眼睛红通通地抬头,不敢置信地问:“他什么意思?”
“给我钱,给我钱,”男人脑袋往坚硬的地面上撞击,“你这个骚娘们,不给我就把你跟几个男人乱搞的事说出去,谁知道这小杂种是哪个男人的?”
严穆不假思索地横抱起她,同时低眼呵道:“骆归一,走了!!”
附近的警察和工作人员纷纷赶到,然而男人的惨嚎却没有停止。
夏听婵单薄的身子抖成筛子,恐惧那个男人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严穆,”她眼睛很红,声音颤着,“我妈妈是不是被他”
“”严穆薄唇抿紧,长腿大刀阔斧往前走,搅动起一片风声,他低低道,“别听他胡说,你不懂这种人毒瘾发作时有多疯狂。”
夏听婵不相信他的话。
但她也不敢深想。
她是怨怪过骆眠荷的不负责任,可她从来都希望骆眠荷能好好的,拿着离婚后分得的钱,谈谈恋爱、周游世界,什么都好,只要她是开心的。
她压根不敢深想骆眠荷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是不是像那个男人所说
承受不住这种幻想,夏听婵把脸紧紧埋在严穆胸膛:“严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好,”严穆心疼的厉害,步子走得更快,“先去酒店,把骆归一的手续办好,咱们立刻回家。”
酒店是这个城市最好的一家,灯光酒绿的靡靡之音,被几栋高耸入云的高楼包围住。
顶层的总统套房内,夏听婵坐在床上,双臂环膝,呆呆地望向对面高楼上的led广告屏。
房间内没开灯,严穆半蹲在她面前,几不可闻的声哄她:“咱吃点饭,老公抱你休息,嗯?”
夏听婵木木地收回视线。
她声音很轻:“骆归一呢?”
“在外边看动画片,”严穆手掌轻抚她的长发,“他很乖,自己把饭都吃掉了。”
夏听婵望着他:“你打算怎么安置他?”
“”严穆眼睫微动,毋庸置疑的语调,“夏听婵,我不管你在想什么,离婚不可能的。”
“他是个孩子,”夏听婵小声,“不是小猫小狗,现在我是他唯一的监护人。”
骆归一跟严穆没任何关系。
但只要落到她名下,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严穆的责任。
严穆周身气温低了几度,不以为意:“我养不起一个小孩?”
夏听婵:“养小孩从不只是钱的问题。”
“不管什么问题,”严穆压着调,冷沉阴鸷,“你在,我在。”
夏听婵眼圈发热,她小手抚上他瘦削的脸颊:“严穆,你是不是很辛苦?”
今天的骆归一,是不是严穆的往昔。
若不是今天见到了骆归一的爸爸,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家里有个吸毒的人是何种场景。
那是种一人沉沦、全家同堕地狱的绝境。
且永无爬出来的希望。
那年,严穆孤身一人将这份沉重的担子扛下,害怕拖累到任何人。
“”严穆眼尾泅上薄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