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听婵并不知道自己哭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掉眼泪。
直到站在柜台里面的老板慌地递给她一张面纸,并骂着粗话:“靠,老子最受不了女人哭得得得,老子帮你报警,成了不?”
“没关系,”夏听婵嗓子眼里析出丝细微的哽咽,“说不定,他遇到难处了。”
店老板面色复杂的噎住。
像是从未见过她这种超级大圣母,梗到一个字都说不出。
好半晌。
店老板烦躁地抓抓头发:“我说,你不能因为可怜那人,就对着我哭,这我成什么人了?”
“”夏听婵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又转过身子,走到门口的台阶上坐下。
午后阳光氤氲,隔着泪眼,她啜泣着又咬了口雪糕。
身后有窸窣的动静靠近,随后,一道黑影在她旁边坐下,两人一左一右,正正好将小超市的门堵严实了。
“小祖宗,能别哭了不,”店老板拖着无奈的调,“你一看就不是三里庙的人,那小偷也许是早就盯上你了,你说你坐我店门口哭跟对着我哭有什么区别?”
夏听婵抽抽答答:“我坐这把雪糕吃完就走。”
“”
过了几秒,店老板自我介绍:“我叫金岁荣。”
夏听婵吸吸鼻子,没搭理他。
谁管他叫什么。
“诶,”金岁荣瞅着她,组织着措辞,“你说你,一向是这么,行善积德?”
夏听婵又咬了口雪糕。
金岁荣笑:“这地儿有多乱你知道不?家人呢?别一出门被人家拐跑了。”
提到这个,夏听婵顿了顿,她扭过脸,鼻尖红通通的:“你能帮我打个电话吗?”
金岁荣很痛快的答应了。
然而等待片刻,夏听婵泄气地垮下肩:“算了,我不记得号码。”
她谁的号码都没背过。
“”金岁荣嘴角抽了下,“家住哪儿?身上有钱没?”
夏听婵防备地看了过去:“你想干嘛?”
望着她的动作,金岁荣被气到了:“你对那小偷都能这么大方,对真正的好人居然这副眼神?”
“”夏听婵抬起湿润的睫,“你是好人吗?”
金岁荣直接被气笑了。
这姑娘怎么没有是非观啊,一小偷她都能想象人家遇到困难了,反而对他这递面纸的人有所怀疑。
一根雪糕吃完,夏听婵抿抿红润的唇,弱弱问:“你、你能借我五十块钱吗?”
“”金岁荣眯起眼打量她,“我说,你跟那偷儿不会是一伙的吧?其实,我才是你们的目标?”
他这个怀疑非常合理。
“我、我从这儿走回家太远,”夏听婵讪讪的,“要不,你跟我去到家我还你。”
金岁荣:“那倒不用。”
他沉思片刻,手指往她腕上点了点:“镯子压我这儿。”
“”夏听婵迅速捂住腕上的金镯,“不行。”
金岁荣无言以对。
两人寂寂无声,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拗不过她,金岁荣起身,抓住柜台上的一个塑料桶,从里面随手抓了把纸钞:“给,记得还。”
夏听婵眨掉眼睫上的泪珠,接过那堆碎钞。
她瓮着声:“你手机号多少,我回去加你,还钱。”
金岁荣戏谑:“我报了,你记得住?”
“”
金岁荣呵笑,干脆抽了根圆珠笔:“伸手。”
夏听婵伸出细白的手掌,由着金岁荣将一串号码写在上面。
做完这些,她认真道了谢,并真诚地说:“你真是个好人,我以后再也不以发取人了。”
“”金岁荣摸摸自己头发,气到笑了,“什么审美啊你。”
夏听婵没多耽搁,怕待会严穆回家找不着她,急匆匆地出了小超市的门。
小跑着走到马路边,还没来得及拦出租车,一辆眼熟的黑色越野如同匍匐的野兽,搅动起地面上的灰尘,拉出道急躁刺耳的刹车声停在她面前。
车门被推开的刹那,严穆焦急到阴沉的脸猝不及防地闯进她视线。
夏听婵呜了声飞扑进他怀里:“严穆严穆,我手机被偷了”
严穆周身气压极低,像是在压抑什么,他长眸中寒意森森,咬紧了牙才能忍住不骂她。
他闭了闭眼,不带任何情绪地拉开副驾的门,将怀里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