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牲口圈倒还有一些牛羊,不过显然是饿了几天了,旁边是一早准备好的草料,估计是因为病了还未来得及喂给它们。
他显然对待马匹与其它牲畜不同,单独关在一个小棚子里,里面还有一些吃剩下的干草,还有一个水槽,这几日它们倒是没有饿到、渴到。
想到这里,他又爬了起来。
他这个人有些强迫症,或许是后世一丝不苟的军营生活导致的,也或许是他天性如此。
后世的他小时候一到寒暑假便被母亲送到外婆家,也经常跟表兄弟们干一些喂养牛羊马匹和放牧的活计,他记得那里的牧户就算自己饿着也不会饿了牛羊的。
拿着手电筒走到牲口圈旁边,用木叉将草料丢进牲口棚,牛羊们都卧倒在地,似乎并没有兴趣起来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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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还以为是它们饿了几天没有力气了,但转念一想,“它们饿了几天,也渴了几天,对于水的渴望肯定更加强烈啊”
牲口圈里也有一个水槽,用木头制成的,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外面还有两只水桶,他记得此地在后世是通信站,附近不远处就有小溪,自己来时山上并没有积雪,也就是说不久前那场大雪应该是第一场大雪,小溪应该还没上冻。
赶紧挑着水桶赶往小溪。
没多久,便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只见里面有些地方已经有了一层薄冰,有的地方则还是活水,赶紧打了两桶。
正要担水离开时,远处传来了响动。
郅支山,也就是后世的塔尔巴哈台山一到冬季狼群到处都是,他心里一凛,将手电筒调成聚光模式照向远处。
这是军用手电筒,光线最远处可达三百米,两个人影赫然出现了光线里。
那两人显然也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跑了。
“这两人难道就是我来之前喊律老爹的那两人?”
“这两人一直盯着老汉,难道是盼着他早死然后吞了他的帐篷和牛羊?”
担着水回来,果然,牛羊们一听到水倒入水槽的哗哗声便一个个挣扎着起来了,两桶水很快就被喝光了,他只得又跑了几趟。
最后,再见到它们终于开始吃草了,这才放心离去。
心里还是想着那两人,便又来到了小溪附近,这一次他带上了望远镜,并将其调成夜间模式。
约莫五六里的远处,赫然出现了一顶帐篷,十余里的地方也有一顶。
“按照这老汉饲养的牛羊,每户人家占据方圆五六里的草场也够了”
等他回到帐篷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老汉已经醒了。
不但醒了,还自己坐了起来。
“我饿了”
这一次老卒没有问东问西了,直接向律庆要吃的,律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烧果然完全退了。
破铁锅里还有半张饼子,不过时下显然冻得生硬,便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撕开后递给他。
老卒倒是没有客气,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此是何物?”
“饼干”
“饼干?干饼子?”
律庆无法解释,将老卒的羊皮水囊递了过去。
老卒确实好了,这一次他完全相信了律庆那些药片,吃饱喝足后还伸了一个懒腰。
“你坐下”
律庆依言坐下。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眼下你只有一个活路”
“哦?”
“按照我大辽国的规矩,戍卒可以收养义子,因为边境之处马贼、逃僧、游侠、从北边牧场逃过来的牧户众多,根本无法一一分辨,只能靠戍卒自己分辨”
“只有成了义子,你就自动成了戍卒,你若是犯了事,我就要承担连带责任”
“好吧,我愿意”
西辽国戍卒的事律庆在后世也了解过,确实如此。
“我就说你是逃僧”
律庆问道:“逃僧不都是胡人吗?”
老卒顿时有些诧异,“你怎地知道这些?算了,逃僧确实大部分都是胡人,但我大辽在这里立国已有一个甲子,既有大量的胡人皈依佛寺,也有一些契丹人、汉人以及可敦城草原诸部受了伊教的蛊惑,加入到了此教”
“陛下便下令这些人全部重新皈依佛教,并需要在佛寺里为僧至少五年方能出去,你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