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肯定是皈依了伊教的汉人,是不是?”
此人如此镇定倒是让律庆起了兴趣。
“正是,阁下?”
“呵呵,别人都是被迫皈依佛教的,贫僧倒是心甘情愿的”
“那为何又”
那人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配合上那同样诡魅的眼神,让律庆顿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不瞒你,就是我盗了舍利”
律庆大骇,正要出声招呼外面的士兵,那人却摇了摇头,然后又低声恶狠狠地说道:“莫要声张,惹恼了我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又道:“我也向这里的都头说了,但他并未从我身上搜出舍利,便觉得我在撒谎”
,!
见律庆还在疑惑,便继续说道:“舍利是在中都虎思斡耳朵失窃的,而我则是在上都临潢府的通惠寺出家的”
“我明白了”,律庆说道,“你们不是一人作案”
那人不置可否,突然一挣,身上的绳索便挣断了。
他笑道:“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可将你等来了”
说着在身上寻摸了一阵,最后掏出了一物,只见其金光闪闪的,似乎是一个卍字符号,又好像是一把钥匙,钥匙底部是一个打造精美的莲座,他用手一按,莲座就打开了,变成了一个莲台。
“此物自然精贵,但并非舍利,原本是有盒子的,我在半路上将其扔了”
“对了,你在何处修禅?”
“南都开元寺”
他记得后世在史料上记载着一件事,说是耶律大石立国后便将叶里密城改为上都临潢府,突厥斯坦改为西都云中府,费尔干纳盆地南缘的苦盏城改为南都燕京府,虎思斡耳朵则是中都。
每座城池都修建了佛寺,记得南都苦盏城的就是开元寺。
“开元寺?”
那人却疑惑起来。
“南都只有一座寺庙,我记得不叫此名啊”
律庆胡诌道:“应该是最近改名了”
他点点头,“主持是谁?有多少人?”
律庆只得继续胡诌。
那人脸上突然露出了更加诡异的神色,他突然将那金钥匙塞在律庆怀里,然后笑道:“你显然说谎了,首先,南都的寺庙在两年前被大火烧毁了,原本是要重修的,不过又因为战事停了下来”
“也就是说这两年那里既没有寺庙,也没有僧人”
“这里靠近玄池,那里新出现了一个部落,既不属于钦察汗国,也不属于粘八葛,而是并未迁往漠西草原的粘八葛人、逃到这里的高昌回鹘摩尼教徒、不堪忍受钦察大汗盘剥的钦察人、康里人组成的部落”
玄池,斋桑泊。
“为首的还是粘八葛人,由于之前粘八葛人曾叛出大辽,大辽便一直视该部为仇敌,而粘八葛人为防大辽报复,也时常派遣细作来到大辽探查”
“由于大辽朝廷信奉佛教,粘八葛细作便时常扮作僧人前来,不对,你长得不像粘八葛人,对了,粘八葛号称三万户的大部落,内里有一些其它部落也是有的”
律庆此时倒是平复下来了。
“你想做什么?”
“跟你刚才想做的那样,告密”
说着就要向外喊话,就在此时,律庆突然向他扑来!
原来,就在对方絮絮叨叨的时候他已经用自己的双手解开了绳索,然后将藏在身上的军刺掏了出来。
“收声!否则明日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那人见到如此变故也是吓了一跳,随即便平复下来,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我果然猜得不错,你肯定是粘八葛的奸细,否则怎会有如此身手?”
“少废话,我问一句,你便答一句,稍错分毫你就是死人了!”
“你问”
“你到底是谁?”
“上都临潢府通惠寺空性”
“出身?真名”
“突骑施,帝亚斯”
“你显然不是正经的佛教徒”
“你猜的不错,我是祆教徒”
“帝亚斯,你与中都佛光寺的蒂亚尔是什么关系?”
“什么蒂亚尔?不认识”
律庆手上略一使劲,帝亚斯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痕,后者顿时吓住了。
“我与蒂亚尔是亲兄弟”
“这么说蒂亚尔先逃到了临潢府,将舍利交给你后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