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景将试卷来回翻看了几遍,确认无印刷漏处,便放下心。
本朝会试所考题目形制和乡试的一样。
会试分三场举行。
每三日考一场,但这九日中皆不能离开号舍。三场所试题目,四书五经文以及策问。
乡试考中者为举人。会试录取者称贡士,会试头名称会元。
会试不久后便要考殿试。
本朝中,贡士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进士,而殿试的作用是定名次。
原主很聪慧,自小便包揽考试头名。
已经是县试、府试、院试小三元,也是举人中的解元。
史论经义等题目,有原主的基础在,苏闻景自是不用担心。
策问策论等,则需要下一番苦功夫。
毕竟想要在全国的举子中出彩,并不容易。
幸好,考试前老师欧阳游教导他许多,曾经迷茫处,也被一点即通。
他按着胸口。
感受到原主躁动的情绪,苏闻景勾了勾唇。
“莫担心,你曾失去的,我帮你拿回来!”
小小的号舍中,他并非是一个人!
而号舍外,除了主监考礼部尚书、国子监祭酒,还有裴珩。
他目光一扫,便找到了苏闻景的身影。
见到他的小景状态尚好,裴珩幽幽的松了口气,便和礼部尚书说起其他。
*
九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钟声敲响,监考的侍卫来收回试卷。
号舍内是一阵怨声载道。
苏闻景将试卷交出去后,整个人都如同卸了气,浑身无力。
他抬起手摸了摸额头。
有些烫……
想必是这几日吹了寒风,身子骨本就弱,便发热了。
苏闻景轻笑。
大抵是原主的身体也看重这场考试,竟然撑到了最后一日才初显端倪。
苏闻景晃了晃脑袋,撑着桌子站起来,宽大的衣服披在身上,又瘦了些。
收拾好东西,苏闻景便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欲坠的朝考场外走去。
他想,苏家的小厮应该在门口等他。
“小景。”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
苏闻景抬起眼眸,看到裴珩拧眉的模样。
“你怎么了?”
裴珩说着话,伸手探到苏闻景的额头。
冰凉的手贴在额间,苏闻景有些舒服的蹭了蹭,他也清醒了些。
他道,“受了些风寒。”
进了马车,苏闻景倒在裴珩怀中。
方才考场内仍旧有举子,苏闻景死活不让裴珩抱他。
如今倒是撑不住了……
裴珩握着苏闻景的手,另一只手放在他额头,为他降温。
路过苏家马车时。
裴珩挑开帘子,压低声音对翘首以盼的苏霁风说话。
“苏大人。”
苏霁风回神,看到裴珩后面无表情的行了礼。
裴珩只道,“小景在我这里。”
苏霁风早就猜到了,点点头。
苏闻景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丞相府。
他躺在榻上,裴珩和苏霁风都守着他。
苏霁风轻咳,抢先道。
“闻景,你醒了。”
裴珩正要说话,只得抿了抿唇。
苏霁风故意的勾了勾嘴角,没想到自己也有让殿下吃瘪的一天。
裴珩也不甘示弱,立马走到床边。把苏闻景扶起来,拿着汤茶喂他。
苏霁风:……
苏闻景察觉两人的明争暗斗,有些无奈,好幼稚。
不过,他刚醒嗓子干哑的厉害。
裴珩如同及时雨似的,知道他哪里不舒服,喂了汤茶后,竟好了很多。
这时候,门口响起刻意的轻咳声。
原是苏丞相听到苏闻景醒了,便赶过来。
没想到竟瞧见这一幕……
太子殿下正小心翼翼的用汤勺喂小儿子。
苏丞相一顿,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但,无论怎么看都很奇怪。
苏丞相心中微叹……
苏闻景侧目,看到有些尴尬的苏丞相。
“父亲。”
苏丞相大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