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间,有几段记忆碎片浮上心头。
他道:“我好像……做了个梦。”
此话一出口,原本随着他醒来已经模糊的梦境,突然清晰起来。
楚源回忆梦境,发现自己梦到的不是别的,正是火神的诞生。
梦境开始于一场杀戮,那似乎是两个族群之间的争斗,看不清面庞,只依稀能够看到,两个族群都是有着人形态的物种,胜利者斩下失败者的头颅,黏稠而又厚重的鲜血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一起,没入到沙土地当中,尸体横七竖八,四分五裂,高而远阔的天空,秃鹫发出一声又一声凄厉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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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不知道从何而来,也许是未熄灭的篝火,也许是谁身上藏着的火种,总之大火突然就在这片营地当中烧了起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然而就在这样熊熊燃烧的火焰当中,竟有一个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少年,踉踉跄跄地跑出火海,他的脸庞被熏得漆黑,衣衫破烂,回首望去,火光在他的眼睛当中闪烁。
复仇,复仇,复仇!
楚源不知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但从梦境中偶尔浮现的画面来看,那相比是一个比现在不知道蛮荒多少倍的时代,除却现在人类已经非常熟悉的如猪牛羊蛇一类的动物,老虎狮子豺狼似乎都不是那个时代最可怕的存在,巨大的飞蚊比人还高,口器插入猎物的身体,能像是吸果汁一样将猎物吸得只剩下一层皮肤和难以融化的骨骼;看似平坦的土地,突然越出一头大张着嘴巴,满嘴都是利齿的怪物,它的身躯在土地当中翻涌,好似翻地的蚯蚓,可对比起现在那普通人都能弄死的蚯蚓,能一口把人吞进去的它可大的实在是没边了……
不管是少年所在的族群也好,还是他的敌对势力也罢,显然都还没资格坐上食物链的顶端,只能在有限的环境当中苟延残喘,争抢着为数不多的资源,少年有心复仇,却无力为天,他独自一人,根本不是强大的敌人对手,想要靠肉身引来巨兽,和敌人来个同归于尽,可巨兽也不是傻的,它们同样有着严苛的地域划分,以他弱小的能力,甚至想做四两拨千斤里的那个四两都没办法。
最后,他选择求助于火焰,他相信冥冥当中定然有着一位恐怖的火神,在注视着他,帮助他,于是他自主开始了献祭,像一个不存在的火神献祭,然后硬生生地献祭出来了一位火神。
听完楚源的讲述之后,众人都若有所思,尤利最先开口说道:“难怪这名火神会大肆举行血腥献祭,看来在他的记忆当中,这就是他恢复和维持理性的唯一办法。”
只能说没文化,真可怕。
瞧瞧人家文化人是怎么维持理性的?古尔曼是种树,作为森林之神,只要这个世界的森林不被砍光,只要大地上还有三棵及以上根系能够彼此联系的树木,那他就永远有一份理性存续。
塞里是选择让自己理性载体的月狼和人类生活在一起,通过汲取人类的智慧,人类世界的秩序,从而维持自身的理性,只要月狼不灭,只要月狼还在不断的繁衍生息,那她的理性也永不断裂。
至于火神……楚源闭着眼睛都能想出好几种维系理性的方法。
不管是让众人信仰自己也好,还是说开发火焰的一百零八种用途也罢,火焰除了杀戮以外,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祂偏偏选择了路最不好走的一个,这能怪谁?怪祂没文化,还是怪凌傲天太偏激?
只能说他俩是卧龙配凤雏,搭上线了!
“就只是一个梦?”橘猫不相信事情就那么简单。
“当然不是……”要只是一个梦,楚源哪用得着睡那么久。
“谁身上有矿石,给我一块,什么矿的都可以。”
“铁矿的行吗?”一个领主问道。
“没问题。”
于是楚源接过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铁矿石。
瞧着那名领主递过来的铁矿石,楚源笑了一下,“这石头长得还挺乖的,我可是要拿来做实验的,做完就没了,你舍得?”
“没事儿没事儿。”那领主摆摆手,满不在意地说道,“我就是喜欢捡漂亮石头,总是忍不住把它们收集起来而已,这样的石头我有很多块,您要用就拿去用吧!”
“好!”
楚源说着,将那块铁矿石握在掌心,下一秒,众人就见那原本是一整块的铁矿石上面,竟是发生了崩解,很快,一整块变成了数个小块,然后数个小块,又变成了一滩粉末,再然后……
就是一块凭空出现在楚源掌心的纯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