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舅曰,‘小甥已食李尽,今还舅树。’哈哈哈……”
草原人最见不得小气,听闻小气之和峤如此被其甥戏弄,众人一齐捧腹大笑,前俯后仰,纷纷绝倒。拓跋寔笑罢,抹着眼泪道:“太傅!还是你为师者知晓得多!不过,我却道晋武亡后,惠帝之时纷乱,后来如何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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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凤见世子难得好学,欲知前朝往事,便收拢闲篇,续道:“杨济既以外戚骄杜武库,杨珧闻之,与人道,‘杜元凯娶宣帝幼女高陆公主,为文帝与今上所看重,家兄以京兆杜氏门第不及我弘农杨氏,便骄人!元凯出镇襄阳,诸人皆集,往送之于都亭,家兄与元凯同朝为官,且家兄居卫将军之位,乃禁卫羽林之首,元凯既为方镇,互为内外,宜往送之!奈何大夏门外盘马演兵,示人以不暇!彼时诸人皆集,惟杨卫军不至,元凯久候不悦,出言慷慨!若非和长舆了知家兄脾性,道‘必于大夏门外盘马’,乃驱车至,于马上抱家兄登车,偕送元凯出镇。当日若无和长舆,便失杜元凯!’”
拓跋寔道:“不意和长舆,竟是了然人情世故者!不对!太傅,我请君痛陈苦说前朝纷乱往事,为何又提和长舆可儿,引我等发笑?哈哈哈……”
众人皆笑,然心下却被触动,觉得和峤虽然小气,却也不是一无是处。
燕凤道:“三杨惟杨珧深忌盛满,晋武封杨骏临晋侯,杨珧便深以临晋为言!常道,‘一门二皇后,三侯在朝,古今所无!恐后不能免祸!’惠帝继位后,杨骏以太傅大权独揽,诸王公卿,多有不服。贾皇后乃遣人赴襄阳,唆使时任镇南将军之楚王请入朝。楚王乃武帝之子,深不以杨骏独掌朝权为然,乃信皇后言,自请入朝。杨骏以楚王年少骁勇,本不欲其居外为方镇,乃许之。楚王遂入朝,为北军中候,掌都城卫戍。贾后遂使楚王夜率兵围杨骏宅。杨骏计无所出,府吏僚属逃散,楚王遂诛骏。贾后为安定人心,乃使惠帝下诏,以司空卫瓘为太保,征汝南王入朝为太宰,以其二人辅政,朝野稍安。卫瓘于武帝在日,曾借凌云台宴会饮酒半酣之际,进言改立太子。武帝虽不应其言,贾后父贾充在侧,深以为忧,不日见时为太子妃之贾后,便道,‘卫瓘老奴,几破汝家!’贾后记得前事,复以卫瓘与汝南王在朝辅政,其身与贾氏在朝者尚不得专擅,乃矫诏予楚王,称太保卫瓘与汝南王谋反,命其诛二人。楚王虽疑诏书为伪,欲进宫面圣,以宣诏者道‘乃是密诏,机事不可不密,且当速行’云云,乃不疑有诈,遂率兵攻杀二辅。南夏孙安国《晋春秋》中,总括惠帝时司马氏诸王之纷乱为八王之乱,汝南王即八王第一。贾后随即以楚王擅杀大臣,将之问斩。楚王即八王第二。于是贾后遂操大权,任用其甥贾谧与族兄贾模,贾氏权倾朝野!”
“不过其时张华、裴頠在朝,虽贾谧专权,而贾模亦有大臣之风,与贾后、贾谧姨甥不同,而不能与张、裴共废贾后,遂使贾后肆虐,废愍怀太子而杀之!赵王乃以为太子报仇为名,率禁军入宫。于是贾后鸩死,赵王废惠帝为太上皇,而自称帝,以叔祖继侄孙!”
诸人皆笑。
燕凤道:“兄废,叔祖即位为帝,武帝诸子自然不满。武帝侄齐王冏,时以豫州刺史镇许昌,乃首起发难,武帝诸子成都王、长沙王响应。于是三王举义,镇长安之河间王声援,遂败赵王而鸩杀之。赵王为八王第三。”
“齐王以首功入朝,为大司马秉政。成都王虽武帝第五子,年位皆尊,却用其左长史卢志之言,取谦退以养望,乃归邺城,专意经营河北。河间王不满齐王独揽大权,乃以齐王或步赵王后尘,唆使在都之长沙王攻齐王,欲观二虎相斗,而自为卞庄。不意长沙王竟袭杀齐王,而继之独揽大权!齐王冏者,八王第四也。”
“河间王未能如愿,乃上书洛都,以惠帝无子,而成都王有德有望,宜为储副皇太弟,可征为丞相,使入朝辅政。河间王此计,仍是欲使朝中有二贵,互相争权,俾其收渔人之利!长沙王既掌朝权,自不愿其兄成都王入朝与之分权,乃使惠帝不允其奏。成都王奢望储副,自然不悦。河间王乃以长沙王专权为名,联络成都王共攻洛都,欲迫长沙让出朝权。”
“江东名士吴郡陆机,乃吴后主孙皓时大司马陆抗之子,而夷陵之战中大败蜀汉刘先主之陆逊之孙,成都王用为河北都督,使率三十万众攻洛阳,而有河桥之败。卢志遂衔前隙进谗,使成都王遂杀陆机。时河间王大将张方已攻都城。长沙王既亲统台军败冀州兵,乃回师洛阳,奉惠帝登城,复败张方。张方退军,将引还。不意领禁军之东海王,以为都中粮食将尽,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