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在下未能坚持待使者归,方议进止!复不能持重,未能制止鄙国世子及五原公二侄之莽撞!忝为其二人叔父,实有负教导之责,不惟有负鄙国大王遣我主持迎亲大事也!”
长孙他愕然,转身向拓跋修道:“平北叔疑我误会大王之意,奈何世子殿下决议,欲请吴王殿下、崔仆射携公主相见之时,叔父却不言语?!叔父遣使赴平城,以求证实大王命我来之真意,却为何瞒我?!我衔命大王而来,临行之际,大王着意命我不得冲撞尊使,我却!唉!然若来此之人,果非吴王之女中山公主,待其入都与大王行礼已毕,则木已成舟,我国将为天下所笑!又岂可不慎?!先前叔父若将适才之语道之于我,我岂坚执无礼之求?如今却大大得罪于吴王殿下,与崔仆射阁下哉!长孙他罪该万死!”
说着,长孙他起身离座,绕过长桌,至慕容垂座凳旁,倒身便拜,磕头到地,口道:“长孙他愚蠢透顶!未能领会鄙国大王所命意,致此大错,罪该万死!”
事已至此,慕容垂亦不能坚持中止和亲,国难当头,桓温若渡河,无论野战,或晋师乘胜,便攻围邺都,若无战马,便太原王复生,亦不能敌!因此和亲势在必行。长孙他虽行为诡谲,究竟已下跪磕头认错,既不能中止和亲,还能如何!慕容垂便也起身,扶起长孙他道:“此中必有误会!五原公不必行此大礼。”
长孙他道:“实不相瞒!在下自幼,便仰慕贵国太原王,与吴王殿下!今日却头脑发昏,无礼冲撞了殿下,实在罪该万死!”
慕容垂道:“事出有因。如今看来,平北公所言秦人间谍散播流言,当是平城中流言出处!则贵国与鄙国,俱为秦人以流言离间!秦人此举,好不毒辣!我闻秦相王猛,乃是张仪之流,如今信矣!”
长孙他郑重拱手道:“秦人可恨!异日在下,当追随吴王殿下讨灭苻秦,以泄今日为其戏弄之愤!”
长孙他此言,便是表示支持两国和亲结盟,因只有两国结盟之后,乃能联合伐秦。慕容垂虽仍疑其来此之目的,见其不复倨傲,虽是前倨后恭,究竟面上乃诚心悔过,且出言恳切,乃温言道:“五原公乃君子之过,所谓如日月之蚀者也!”
长孙他亦饱学,闻言诵道:“孔子曰,‘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吴王殿下谬赞!在下如何当得起!”
殿外天已黑透,拓跋修命宫人速速奉上菜肴、美酒,尤其速将特为公主准备之膳食送往公主居院,并召请两国百夫长以上皆上台赴大殿,一同用膳。此夜拓跋修领着拓跋寔、燕凤、长孙他,向慕容垂、崔宏、段龛频频敬酒,美酒最终冲淡了不快,宾主偕欢。
:()殷红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