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蹲下,失声痛哭。燕凤在侧,不得不亦蹲下相劝。紫貂也便过去相劝。
慕容莺到底鲜卑女子,哭了一气,便转平静,反而劝燕凤速去一旁与众人商议对策,甚而破涕为笑,看一眼旁边含情脉脉看着紫貂的长孙他,向燕凤道:“有紫貂伴我即可,想长孙大人不至怨我及于紫貂,哈哈哈……”
拓跋寔终于得见中山公主,甫一照面,便惊为天人,以为燕凤所谓“貌美过于常人,却也并非胜于常人许多”,实为遮掩语,心中不胜忿恨,至此见二人恩爱,心中更是醋海翻腾,嫉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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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凤便依言至一旁,与诸人商议对策。崔宏道:“此刻代王陛下无兵马可用,且此地毗邻秦军所在,宜速归平城——不,平城在此地以西百里,恐已遭秦军攻围!惟速至盛乐,召集诸部,共商抗秦大计!”
代王拓跋什翼犍道:“崔仆射失记,盛乐已遭那匈奴铁弗部贼子刘卫辰,及贺赖卢攻围,恐已失陷!倒是平城……”
忽闻呼喊声道:“大王!大王安在?燕太傅!……”众人一齐转头,寻声看向山脚地道出口。
一人爬出洞口,喘息不已。长孙他见状快步抢过,便出言相询。燕凤闻声看向那人,一眼认出是其仆步六孤含,不禁又惊又喜,出言呼道:“阿含!……”
原来诸人离开土室之后,苻洛得刘卫辰攻克平城,且据平城拒其所遣入城消息,便恐攻克代国南都之功,为刘一人所得,且忧其反叛,使其北征功亏一篑,遂留六千人守土台上下,自率大众向平城而去。很快,台下留守之五千人,便寻得了地道口,遂入地道上行。
台下秦军未及到得土室,台上留守之千人按捺不住,亦入地道寻索,恐为暗箭所伤,乃命所俘数名代人在前,入得土室,发现北壁秘道,乃命那数人在前。数人一入秘道,阿含发一声喊,便发足狂奔,余人自紧紧跟随,秦军射杀在后数人,惟阿含逃出生天。秦军台上台下之众虽于土室中会合,然恐秘道深处有机关陷阱之类,皆不敢追,只撤出地道,至台下将土台四面围住。
阿含于秦军与平城情形,亦不甚了然,只不过在台上之时,于秦军口中有所耳闻而已。长孙他出言相询,阿含便道:“平城危急!苻秦那带兵大将——已率其大部人马,去——去助刘卫辰——攻围南都哉!今平城人马无多,虽有贺兰大人助守……”
诸人早已围拢过来,燕凤与阿含主仆相见,分外欣喜。什翼犍听得阿含道贺兰大人正助守平城,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之前情报有误,只怕是被敌人误导;喜的是“贺赖卢”并未反叛,且已入平城助守!
原来贺兰部大人姓贺兰名卢,以头生癞痢,草原诸部与之不谐者,便称之为贺赖卢,因此之前代王得情报,道贺兰卢反叛,便称之为贺赖卢。既盛乐未受攻围,自然以速赴盛乐为愈。诸人只稍稍商议,即达成一致,便不顾疲累,翻越不甚高之北山隘口,出隘口处汉长城旧关,奔代国北都而去。
三
出长城关口之际,时候近午,崔宏回望中原,只见参合陂湖水荡漾,水上白鸥翔集,湖滨绿柳依依,好一处大湖!湖西土台巍峨,湖南远处,便是恒山、五台之属,东面是巍巍太行,真是群山壮丽,美不胜收!北望则是茫茫无际的草原,又是另一番美景无限。而此刻长城隘口之上,天风浩荡,吹得众人衣袂纷飞,令人心怀开畅。崔宏了望一番,便欲长啸,忽想到离险境不远,秦军未必不会循土台中秘道来追,欲啸又止。代王含笑道:“崔仆射雅人深致,欲啸乎?”
崔宏坦然道:“然。”便张口吟出汉末建安七子陈琳之《饮马长城窟行》:“饮马长城窟,水寒伤马骨。往谓长城吏,慎莫稽留太原卒!官作自有程,举筑谐汝声!男儿宁当格斗死,何能怫郁筑长城。长城何连连,连连三千里。边城多健少,内舍多寡妇。作书与内舍,便嫁莫留住。善待新姑嫜,时时念我故夫子!报书往边地,君今出语一何鄙?身在祸难中,何为稽留他家子?生男慎莫举,生女哺用脯。君独不见长城下,死人骸骨相撑拄。结发行事君,慊慊心意关。明知边地苦,贱妾何能久自全?”
一诗吟罢,诸汉学修为甚深如燕谋父子、萧儁、代王什翼犍,尽皆默然。忽一人作啸,声闻天外!众人寻声看去,却是长孙他。
什翼犍精神一振,便亦作啸。燕谋立刻作啸相和。萧儁生长南夏,大有名士之风,不待大师兄啸起,已作啸与长孙他、代王二人啸声相应。崔宏早已按捺不住,自不待言。燕凤亦作啸相和,阿含也不甘示弱。
长孙陀见状,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