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即今南夏兖刺谢玄之父……”
“哦——”苻坚哦了一声,不复出言。群臣与秦主一般,亦不明南夏北西二府情由,皆屏息以听。
苻融复道:“尚既卒之后,奕为桓温举荐,继为豫州刺史,不久亦卒。安弟万亦名士,世务不萦怀,竟继兄为豫刺,偕庾希北伐,于寿春未接敌而溃,逃归合肥,遂废为庶人。安不得已,乃于东山再起,应桓温征西司马之辟,复出仕于江陵。后以万死东归,不复返桓温处,遂入朝为吏部尚书。至司马昱为晋帝,复侍中,与太原王坦之文度并称王谢,一时为晋廷彦士,海内仰望。今晋帝司马曜继位,谢安乃以中书监、录尚书事执政至今。近闻琅琊王献之子敬,以出妻尚主,竟得为中书令,与安分庭抗礼,实不足为言!献之虽名士,有仕进争竞之心,既为中书令,亦必空疏优游,不以事务萦怀,故执政之权,仍全在安手,所以能遥控江北,使谢玄凭借谢氏昔日在豫州西府名望,指挥诸北府旧将如意,竟败王师于淮阴,追亡逐北,遂复盱眙,亦是可叹!”
,!
苻坚闻言叹息道:“明年南伐,今秋竟败于淮阴,使南人收复盱眙!石越亦丧胆,竟退归钟离,不能乘胜东进,取得下邳!窦冲去岁平定苻洛、苻重兄弟,今仍在中山;吕光停凉州筹粮,犹驻姑臧。恨不召吕光归,使窦冲即日南下!”
忽殿外报入,道太原太守邓羌染疾卒。苻坚大惊,良久道:“大秦猛将如云,然称关羽、张飞者,邓羌、张蚝也。今关、张俱丧,天不欲我一统四海耶?!”
苻融道:“陛下宽心。南伐本非庙算所许,今彭兖州丧败于东,邓太原薨逝于北,可谓天意示警,陛下负天下之重,不可不察!”
苻坚愣怔良久,看向官拜司徒之同母弟苻融,忽道:“阿融,大司马若尚在,当如何?”
秦自苻法被诛,便不设大司马,法之前,亦无人任大司马一职。苻坚登基之初,不得已以法为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职同东晋桓温,当时便有人以此为言。苻坚不以为意,终以母后、舅父之意而杀之,今国中乏才思良将,忽道大司马,自是指其兄苻法。
苻融闻天王阿兄忽道大司马,知其不满自身虽弓马娴熟,亦能马上持槊以战,却不堪为统帅,心中一惊,嗫嚅道:“大司马若在,当为陛下分忧,出至项城坐镇,岂不如贾充哉!”
苻坚已转安然,继而起身,昂然道:“邓太原、张辅国可惜,不能与诸将南伐,与南夏名将谢玄、刘牢之,‘会战于吴’!二月余前,慕容尹已以冠军将军,先行进驻项城,我闻山林据坞以守之流民,归之者日众,今已逾五万,皆可用之兵!明日,以尚书令为司徒,以阳平公为大都督南伐诸军事,出镇项城,为诸军节度。”
苻融闻言大惊,拱手过顶道:“臣实无统御才,亦无治理之才,忝为司徒,本是尸位素餐,赧然居职久之!今陛下忽以臣为南伐大都督,臣亦唯周昌所言,‘期期不敢奉诏’,请陛下收回成命!”说罢,苻融起身离席,至朝堂中央跪倒。
苻坚道:“慕容尹譬如韩信、白起,卿譬如范雎、张良。岂可白起已在长平,韩信已在井陉,而范雎、张良不庙算?故卿勉力行之,大都督南伐诸军。明春诸军大集项城,节度付托于卿!”
:()殷红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