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在朗朗读书声中,盛家诸子逐渐长大。盛家二哥哥长柏及冠已经四年有余,婚事因为科考一直拖着,只等来年会试高中再行议亲。
长枫只比长柏小半岁不到,婚事也是如此这般一直拖着。这个年岁里的公子、哥儿结婚都早,但是盛家从盛肱他爹盛老太爷开始,都是高中之后再行议亲的,如今倒成了惯例。
盛家这种文官清流的门户,自然是希望子孙后代世代簪缨为官,代代清流相传。高中以后再议亲才能说到一门好岳家,为自己的前程也是大有助益。家中几个女儿也已及笄,可以婚配相看人家,不过倒也不急。
这些年盛长栒私底下联合着自己的奶妈、姨母经商,赚了第一桶金。于是便暗地里买了庄子,又培养了一些自己的心腹下人,暗中的护卫。悄悄的做起了旁的生意没想到却越做越大,生意买卖而今遍布天下。
当然这些都是瞒着盛家众人暗中进行,具体情况就连他经手此事的姨妈、奶娘也不知晓全部。只当他比旁人聪慧,有远见些。让自己家帮衬着做了些小生意,赚了些银钱,将来就算是分家自立门户,那也是立的起来的。
盛长栒生意的大头,其实被分成了好多份交给了不同的心腹手下。自己的姨妈奶娘打理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其中的一部分。
汴京如今赫赫有名,如日中天的汴京首富钱家便是盛长栒的马前卒。当然这些姨妈、奶娘也都替他瞒着,家人眼里他还是那个依附盛家,懂事听话,最为老实不过的庶子。
不过这些年盛长栒倒是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了一些才名,好为自己将来的仕途铺路。外人眼中他是长相俊秀很有才华,诗词文章俱佳的青年才俊。小小年纪便有了小三元的美名,刚刚不久又中了解元,任谁不羡慕盛竑生了一个好儿子。
唯独出身是个庶子,叫人可惜。上面还有一个同样学识品行出色的嫡子压着,不然匹配一门好岳家,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而今就只能靠自己,在怎么争气恐也不会有侯门贵女,肯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下嫁给一个不能继承家产的庶子。
毕竟嫡庶有别,如此这般将来顶天也就是匹配一个门当户对的官宦小姐,岳家的品级也不会太高。上没有岳家提携,父亲也只是一个五品小官,还是庶子,怕是要苦苦熬上二三十年才有出头之日。这便是出身决定高度,不由让人唏嘘。
这日初二盛家很是热闹,一众男子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讨论时事政务,观赏诗词书法。后院一众女眷因为盛家老太太的闺中密友到访,也是聚在了一起说笑。
这边男子们一道走进前厅,为首的正是盛竑与齐小公爷。后面紧跟着在一旁巴结卖笑的长枫,盛长栒只是低头安静的走在最后面。
“照前朝张海陵的话说,那真是天资丐带,风姿卓越啊。你看他那个“平”字,墨迹俊逸用笔真是好。”
“来坐”盛竑带着大家走了进来“他这个平安帖啊,实在是我的最爱”
“我最爱王友军这个平安帖上的这个“安”字,“安”字难写,王友军的这个“安”字侧锋下拱,粗细合宜,世上万难。衡儿从小就揣摩,至今还没能有其万一啊。”齐小公爷风度翩翩,他是齐国公独子。身份尊贵,长相虽不及长栒却也是一表人才,有一份世家公子的贵气。
更何况论出身地位,盛长栒是骑马难追。故而齐小公爷虽不如长栒生的俊秀,却被大家暗地里叫做汴京第一美男。多少闺阁女子以嫁他,为梦寐以求之事。
“着急这个是急不来。”盛竑笑道
“王佑军是何许人呢?他的字帖我都不敢练……练了,泄气”长枫附和献媚道
“你那是做懒,学学你弟弟。小小年纪一手好字,就连书法大家也夸他。”盛竑板起脸教训着不上进的盛家三哥,如今盛家三个儿子里,就属这个自己最是疼爱的盛长枫不争气。
“栒弟的字有大家风骨,自成一派。若多加练习,他日恐怕我等都要去瞻仰临摹了。”齐小公爷有些恭维的说道,说完还向盛长栒投去慈爱关怀的目光。
盛长栒本低头顺目的站在一旁,听到小公爷说起自己,不由抬眼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