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蜿蜒的山路,终于来到一个占地颇广的庄园。庄园周围种满了翠竹,门前有一条宽阔的河道,却因为筑坝而断了流。
“这地方看起来不简单。”薛逸风站在门前打量一番,低声说道。
李青云点点头,敲了敲庄园的大门。一名穿着朴素的管家开门,神色谨慎:“两位有何贵干?”
李青云拱手道:“我们是路过的江湖客,听说此地筑坝影响了下游村民的用水,特来了解情况。”
管家神色一变,连忙说道:“两位公子稍等,我去通报老爷。”
不久后,一名中年男子从庄内匆匆走出,他身穿半旧的锦袍,面色憔悴,显然饱受心事折磨。他拱手行礼,语气谦逊:“在下张大同,不知两位高人驾临,有失远迎。”
几人落座后,李青云直接开门见山:“张老爷,我们听闻您修建水坝蓄水,导致下游村庄用水困难,两村的百姓为此几乎大打出手。不知您可知此事?”
张大同一听这话,脸上露出尴尬之色,长叹一口气:“唉,两位有所不知,这筑坝之事并非我本意,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薛逸风挑眉,语气带着一丝质疑,“张老爷,这四周的百姓可因这事苦不堪言啊。”
张大同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两位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
他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自己的苦衷:“我们这里的池塘里养着一种特产鱼,肉质鲜美,备受青睐。这原本是我们家维生的小产业,谁料想几年前朝廷得知后,便下令每年必须进贡一千条鱼。若有差池,轻则罚银,重则抄家充军。”
他说到这里,神色更加难堪:“今年天灾干旱,池塘里的水越来越少,鱼也几乎绝种。如果没有足够的鱼进贡,我这张家恐怕难逃灭顶之灾。所以我才不得已筑坝蓄水,保住鱼塘的水源。”
李青云听完,眉头紧皱,沉思片刻问道:“张老爷,您知道筑坝对下游村庄的影响吗?”
张大同面露愧色:“当然知道。下游的村民一向与我们和睦相处,我又何尝愿意伤了乡里乡亲的和气?可这是朝廷的旨意,我若不从,连累的就是全家老小。”
薛逸风冷哼一声:“朝廷的命令如此荒唐,何不直接向官府申诉?”
张大同苦笑:“官府早已被张维平那一派的人掌控,我们这些小百姓,申诉无门啊。”
李青云心中一震,暗暗握紧拳头:“又是张维平……他手伸得还真长。”
“张老爷,您是否愿意配合我们,寻找一个折中的办法?”李青云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张大同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折中办法?两位公子,您指的是什么?”
李青云缓缓说道:“我可以帮您与下游村民协调,请他们暂时忍耐一段时间。同时,我们也会寻找其他水源,尽量减轻这片地区的用水压力。”
张大同迟疑了一下,叹息道:“若真能找到水源,我愿意配合。只是……这需要时间,下游的村民怕是等不了多久。”
“只要您有这个态度,一切就好办了。”薛逸风插话道,“接下来我们会想办法劝说村民,同时尽快探查附近山间是否有未被发现的水源。”
张大同重重地点头:“若两位真能化解此事,在下感激不尽。”
从张大同家出来,李青云与薛逸风沿着蜿蜒的山路慢慢下行,天边的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山风吹过,夹杂着水坝方向传来的轻微水声,却无法冲淡两人心中的沉重情绪。
李青云低头沉思,眉头紧皱,良久都没有说话。薛逸风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青云,怎么了?是不是还在为这件事烦心?”
李青云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师兄,我一直以为,苦难只是底层百姓的宿命,是那些贪官污吏对他们的压迫。可今天我才明白,这个制度的腐朽,连像张老爷这样的富户都难以幸免。他们看似风光,却依旧被权力所玩弄,在张维平这样的权臣面前,他们与村民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蝼蚁。”
薛逸风抬头望向远处,声音中透着一丝冷峻:“你说得没错。这个天下,最可怕的不是穷人苦,富人压,而是整个权力体系都被少数人所掌控。底层百姓要受苦,连那些稍有财富的富户也只能在夹缝中求生。”
李青云苦笑一声,目光复杂:“张老爷为保全家族,不得不筑坝蓄水;村民为活命,不得不争夺所剩无几的水源。他们之间的矛盾,其实本质上都是这腐朽制度的牺牲品。这样的天下,哪里还有所谓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