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京城的喧嚣逐渐平息,只有远处的宫灯还在微微闪烁,映照着街道的寂静。赵青云披着深色的斗篷,低头快步行走,脚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沈正华府邸就在前方,门前一盏灯笼轻轻摇曳。
赵青云敲了敲门,门房的老仆识得他,忙低声请他进去:“赵大人请随我来,老爷已在书房等候。”
穿过一道曲折的回廊,书房内透出微弱的灯光。推门而入,沈正华正坐在书桌后批阅文书。他抬头见是赵青云,立即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迎道:“青云,快请坐。”
赵青云略微拱手,随即坐下。两人相对而坐,沈正华让老仆端上茶,挥手示意退下,书房内只剩下两人。
“沈大人,”赵青云率先开口,语气凝重,“朝廷内外风声愈发不对。扩建皇宫一事,虽然张维平冠以‘彰显天威’之名,但我怀疑背后定有猫腻。”
沈正华缓缓点头:“不错。张维平以工部和礼部为爪牙,借各种工程之名敛财。昨日朝会上,他花言巧语哄得皇帝大喜,竟轻易拿下此事。反对者几乎没有发言的机会。”
赵青云皱眉:“朝廷不少人都有怨言,为何反对者如此稀少?”
沈正华叹道:“张维平的势力遍布朝野,从礼部到工部,甚至刑部,都有他的亲信。一些人即便心中不满,也不敢轻易表态,生怕惹祸上身。”
赵青云目光锐利,沉声道:“沈大人,我收到消息,这些年张党不仅在京城肆意敛财,还在边疆与敌军勾结,以军需物资为掩护,私通交易。我的朋友薛逸风已经取得部分账目与证据,或许能够揭开他们的罪行。”
沈正华闻言,眉头微皱,神色中透着几分惊讶:“若此事属实,确实是一条重要线索。但张维平的耳目众多,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
赵青云点头:“我明白。薛逸风行动中险象环生,但他已将部分证据妥善藏好。我正在考虑如何联动京城的反对力量,将这件事逐步推进。”
沈正华陷入沉思,半晌后抬头说道:“张维平不仅势力庞大,更擅长转移视线。若想撼动他的根基,必须形成合力。监察使大人一向与张党对立,或许可以通过他推动这件事。”
赵青云眼中一亮:“大人言之有理。我近日与监察司的苏文有所联络,他对张党的不法行为颇有研究,或许可以作为切入点。”
沈正华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青云,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胆识和谋略,实属难得。不过你要记住,张党之力如蛛网,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引来无尽的麻烦。”
赵青云郑重说道:“大人放心,我已做好万全准备,只求能逐步动摇张维平一党的根基。”
沈正华端起茶杯,缓缓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会在朝堂之上伺机而动,试探张党的反应。同时,我会联络几位志同道合的同僚,与监察使私下会面,共同商议对策。”
赵青云微微一笑:“有沈大人和其他志士相助,必能成事。”
沈正华看着眼前的青年,欣慰地点点头:“青云,你刚刚入仕,便愿意冒如此风险。此事无论成败,你的忠心已显。不过,切记凡事不可急功近利,务必要步步为营。”
“谨遵教诲。”赵青云起身拱手,眼神中满是坚定。
朝会散去,午后阳光透过翰林院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赵青云与许文端并肩行走在回廊间。路过其他同僚时,两人轻声寒暄,看似无意间,步子却缓缓走向一间僻静的书房。
书房内,赵青云反手关上门,转身对许文端说道:“许兄,朝堂之争,沈大人虽据理力争,但张党势力太强,陛下终究还是倾向了他们。”
许文端面色凝重,轻轻点头,随手抚过桌上的竹简,似在思索。他抬头说道:“张维平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今日朝会,张党的反对者寥寥,皇帝又心向享乐,沈大人的处境确实艰难。”
赵青云眉宇间透着一丝焦虑,语气沉稳却不失急迫:“但也不尽然。许兄,你方才看见了吗?虽未出声,许多中立官员听闻扩建皇宫的费用时都露出忧色。他们或许在观望,但并非毫无立场。”
许文端听罢,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赵兄所言极是。这些人虽不出声,但对张党的行为未必认同。他们可能害怕张党的报复,或是对局势看不清楚,不愿贸然站队。”
赵青云神色一亮:“所以,我们需要主动将这些中立力量聚集起来。只要有足够的支持,沈大人的话语权自然会增加。”
许文端眉头微皱:“此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