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羽守在灶旁,呆呆看着灶中木头上附着的一簇火苗,平稳、安静地燃烧着,沧霖的脸时不时从脑中窜出来,他那一脸温柔的画面对她而言,简直可怕!
斯羽她只觉脸依旧滚烫,却只愿意相信是灶火烫的,而不是心中乱的。
守着灶火过了一个时辰,期间沧霖时不时过来瞧她一眼,且告诉她鸡汤不会自己飞,让不用一直守在旁边。
斯羽置之不理,只一句“屋里闷”便打发过去。
一个时辰过后,斯羽收拾好心情,将灶中之火用灶灰扑灭,再往汤中撒了一把盐巴,拿出一只碗,舀了一小勺子汤进去,浅尝了两口,试了试味道。
虽然在朝华城时,得十夜指点厨艺,但是她毕竟还是不太自信,且又是出师后第一次如此正经地下厨,不想出一点差错。
盐巴只放了一点点,不咸且偏淡,对于病人来说清淡更好。清炖的老母鸡没有什么怪味道,反而清香扑鼻。斯羽十分满意,舀了满满一碗汤和鸡肉,端送至房间的桌上。
沧霖还在翻看书册,斯羽道:“汤好了,待会再看吧。”
沧霖抬起两条修长的腿迈步至桌前,看着热气腾腾的鸡汤,笑对斯羽说:“谢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斯羽摆摆手,不甚在意,“既是朋友,就别说人情不人情的。正如苏琦所说,出门在外,朋友之间总是要互相照应才是。”
沧霖舀起一勺汤,吹凉了些,后缓缓送入口中。
斯羽装得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如何,不难喝吧?”事实上心里还是很在意沧霖对这汤的评价,毕竟这是她在岛上做的第一顿饭。
沧霖实话实说道:“很不错。”又玩笑了一句:“再接再厉。”
斯羽看着他喝了会汤,语重心长说道:“若是你在东融,伤势可能会好的快一点。”
沧霖并不理会她的话,认认真真地喝着碗中的汤,斯羽见他一直喝汤,提醒了一句:“你别光喝汤,也吃些肉。”
沧霖二话不说,挑了坨鸡肉,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见沧霖如此乖巧听话的模样,斯羽心中甚觉畅快,不再提东融之事,嘴角也不觉弯到了脸颊。
半晌后,她后知后觉自己看沧霖吃肉的表情有些夸张,急忙将唇角抿下来,生怕被人瞧见这副不甚清白的模样,其实也不是怕被别人瞧见,只是怕沧霖瞧见。
沧霖很快将碗中的汤和肉吃干净,斯羽又跑到廊后,盛了满满一碗过来。
沧霖说:“我见你熬了一锅汤,自己怎么不喝?”
斯羽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又立马笑眯眯地往后廊去了,她才不会告诉沧霖,自己今日太过恍惚,只顾着他喝汤,却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斯羽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又从锅中舀了两碗出来,用食盒装好,然后同沧霖一块喝汤。
沧霖似乎胃口大好,一口接一口喝汤、吃肉,一会后额上冒出些细细密密的汗。
两人吃完,斯羽便收了碗,打算去后廊去洗。沧霖喝了汤,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碗,道:“今日你熬汤累了,碗便交给我罢。”
斯羽气笑:“你忘记今日京墨说的话了么,绝对不让你干活!”
“只是洗碗而已,没那么严重。”
斯羽不理会他的言语,侧身从他身前绕过,拿着碗径直向后廊走去。
沧霖跟在她身后,为难地说:“吃了你做的饭,还要让你洗碗,我心中过意不去。”
斯羽啧啧两声,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一番,似乎不敢相信这话会从他嘴中说出来。
沧霖一本正经地说:“我认真的。”
斯羽笑嘲道:“喂,你没事吧?居然会因为这种事不好意思?”又自顾自打水,“就两个碗而已,你若觉得过意不去,大不了以后也做饭给我吃呗。”顿了顿,似乎想起些什么,又调侃道:“哦,忘记了,你平时有十夜照顾,哪里用得上亲自做饭,手艺定然连我都比不上。”
沧霖见她只麻溜溜地做事,也不看他,明白她显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便在她身旁转悠着。视线突然扫到案上一个两层食盒,以为里面也有要洗的东西,便随手一打开,见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立在其中,眉心蹙了蹙,问:“这是?”
斯羽朝他看过去,见他拿着食盒盖子,解释道:“这鸡汤有些多,我打算给苏琦和泽漆各送一碗。你把盖子盖上,免得凉了。”
沧霖面露不悦,沉声道:“这汤你放着,今晚我还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