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下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越是安静越是能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斯羽的身体不由紧绷起来,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那声音“哒哒”地响着,一起一落,和着她的心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清晰地感知到沧雪正提刀走近她,一会儿这脚步声落在她身后约一小步处便停滞了。四下又没了声音,只剩下她的心在胸腔内“咚咚”跳着,越跳越快,越跳越响。
斯羽睁开眼睛,见沧雪正微笑着盯着自己,这笑容锋利又带着杀气,如刀子一样剜在她身上,虽未见血却足以令她毛骨悚然。
沧雪盯着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突地阴恻恻道:“你就是靠这张脸勾引沧霖哥哥的吗?若是在这张脸上划上几刀,就变成丑八怪了。”
斯羽道:“沧雪,你若是这样想,既是侮辱沧霖,也是在侮辱你自己。”
沧雪不屑地笑着:“男人嘛,都爱美色。除了美色,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我?灵力?地位?还是同沧霖哥哥的情感?”
斯羽不语,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她正引导着刚刚炼化的灵力冲击身体内最后一道障碍,刚刚分了心神接沧雪的话,便感知力量变小了几分。
沧雪见她闭眼沉默,只觉她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怒火中烧,二话不说,挥起手中的弯刀,欲划破她的脸。却突地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接着又传来沧霖的声音:“何人在此?”
沧雪本想将斯羽的脸破,然后再刺上她几刀,最后将她推入这潭中。这潭深不可测,又是水灵最强的地方,没有灵力之人和火系灵力之人断然消受不起。
尸沉潭底便相当于毁尸灭迹,没有人能够发现。即便沧霖知道斯羽掉入这潭里,也不可能潜入水中去打捞她的尸体,如此一来便一劳永逸。
可沧霖地折返令沧雪措手不及,她明明买通了父亲身边的近侍,让他来通知沧霖,父亲有事相召,按理来讲沧霖此刻应该在去见父亲的路上,竟不知为何又回到了此处。
沧雪手中的刀便生生顿在空中,心中飞快地盘算着,不管沧霖为何回来,他见到此幕,定然会怪罪自己,便用力一挥手,一不做二不休,将斯羽推入潭中。
沧霖本来不会离开这里,但是接到沧晗神君的近侍告知,神君有要事相商。那侍者着急忙慌地来,又着急忙慌地走了,显然是有要紧的事情。
他想着神君从来没有如此着急地找过自己,说不定有什么不可耽误的大事,又看了斯羽脸色红润光泽,正聚精会神吸纳灵气,看样子不过一会儿便将有所突破,于是便在她周身布了一层结界后,便快速离去,前往晗光殿。
沧霖行至半路,感知到结界遭受了猛烈的撞击,心下一紧,也顾不得神君之事,琢磨着先确认了斯羽的安危,再去同神君请罪,于是便原路折返。
赶到潭边时,沧雪一人在圆石上落泪,却哪里还有斯羽的影子。
他焦急地张望四周,确定斯羽真的不见踪影,沉声问道:“她人哪里去了?”
沧雪边哭边抹泪:“她一见到我便跳入这潭中,定是误会我想伤她。我想着去救她,便打破了这结界,可这潭中水灵太强,我的灵力也受到了压制,过了好久才打破了结界,终究是晚了。”
沧霖眉头深锁,周身气压极低,眼中也是一片挥之不去的冷厉,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这潭中,没有看沧雪一眼,仿佛她只是空气。
沧雪哭戚戚道:“都怪我,不该来此处。”
沧霖声音冷冽:“你为何来此处?”
沧雪抹了抹眼泪,委屈地说:“我知道沧霖哥哥喜欢的人是斯羽,却又迟迟没有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便自作主张地想要帮哥哥说明此事,好让她早一点知晓哥哥的心意,哥哥便可早一点得到幸福。”
沧霖冷冷扫了她一眼,讥讽道:“你也知道你自作主张。”
沧雪从来没有遭到他如此眼神和对待,知他真的生了气,便越发哭得委屈起来,又边哭边道歉,一口气卡在喉咙处,差点喘不上来,生生咳嗽了起来。
沧霖只觉耳边聒噪,毫无感情地道了一句:“你先回去吧。”便将目光转至潭中。
他见这潭水平静得无一丝波纹,心中不知怎么回事,断定了斯羽不会出事。
冷静下来细细思索了一番,想起斯羽极擅水性,修的又是水灵,这潭中灵气最为充沛,谁人掉入潭中都有可能出事,唯独她不会。
若掉入潭中,反而对她的修炼大有裨益,说不定很快便会有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