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半年之后。
程十鸢背着崔日,苏越戴着程十鸢的人皮面具,从她背上接过孩子。
她略带僵硬的手臂,缓了好几息,才从身后扭转回来。
苏越道:“我寻到一个新的阵地……”
程十鸢摇头,看着她怀里的崔日笑得满眼柔:“阿越,够了,有这半年,什么都够了。”
……
景象到此结束。
花蝴蝶额前青筋微微突起,涨到眼眶猩红。
他还是把那句话问了出来:“你怀疑……怨起因我……爹。”
才认的爹,未过一日,便要喊不出口了吗?
他艰难咽下喉间苦涩,“这景象,依你之见,有何暗意?”
殷问酒:“不知道,景象的暗意一般都无法直给……但我猜测,这景中只有你们三人,她所在意的,大概只有你与师傅。”
这话的意思,也算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
只有他与师傅,那便是没有他爹。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呢?”
崔日的太阳穴突突跳得拉扯着脑内一根筋,心跳一次,太阳穴跳一次,而后整个颅内被扯的生疼。
他捏紧了拳头,又似呜咽般问了一句,“他为什么呢?为什么啊?”
殷问酒被他这般痛苦的表情也刺到心中酸涩的很,再开腔,便带了些鼻音,
“她或许,是发现了尸体的不对劲……师傅精通医术,哪怕术法上有被人蒙蔽的可能,可尸体,应该很难瞒过她的眼。至于为什么,我的怀疑是你爹或许与梁家人有关联。”
她话说的直接,完了又补充一句,“如果他日证明是我枉论,我一定亲自来江陵上香赔罪。”
“还有,我得去问老崔管家那玉的模样,你若可以,我们今晚便出发往上京走。”
花蝴蝶崩溃道:“玉又有何不妥?”
蓝空桑被这反转调动起兴趣,听得一句不落。
闻言这才领悟过来周献突然问的那句:什么样的玉?
她轻发出一声“嚯”,“不会是老掌柜的给楼家那块吧?”
她记得,那块玉颇为粗糙。
当时还心道,给人信物来寻,也不给点好东西,这么烂不是很容易被人假冒来领?
这要是对上,那玉该是被火烧成那般模样!
也算是世间再无第二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