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生养这件丑事,但我国公府娶她四年一无所出亦不是秘密。”
她边说边展开了三份女子画像,甚是满意的点着头。
“所以哪怕你立即另娶,三月便能报出喜讯后大家也不是个傻的,各种道理,总能明白。
你父亲那个迂腐的,还怕因此影响你的仕途,哼,他倒是不先着急着急他沈家香火。”
沈邺脑内突突的跳。
他想起那年与卫清缨初相识,他识得卫家巾帼小将军,但她不认识他。
清缨心中,家国第一, 旁的东西少能入她眼。
沈邺站到她面前时,她盯着他面无表情,他却紧张的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后来熟识些了她点评他道:“书生玉面,温润俊朗,在战场上一阵刀风都能给你扫个踉跄。但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刀,你手中这把,亦如我手中长枪,都是各中翘楚。”
此刻他手中真正的刀,藏于袖中。
却是为她而磨,为卫府满门冤魂而挥。
有人一心家国、忠烈一生;亦有人狭隘于香火传承。
有人重他才华一身,夸他笔杆去刀;亦有人待他只为己控,延绵传承的死物。
沈邺看着那飘下去的三两张纸,如同被人捂了口鼻般呼吸困难。
那是他的磨刀石,是他的刀鞘。
但燕氏眼中,任何事物都没有这香火来得重要。
官爵、受重,敬意……拥有这些,也只是排在传承后的助兴罢了。
他的母亲,或许不会因他升官而有多喜,但一定会因为他无后、‘不听话’而否决一切。
“邺儿,快来看看呀。这桌面上是母亲依着媒婆意思选来,家世虽只能算勉强匹配,但媒婆撮合的多,一眼便能看出怎样的女子好生养。”
沈邺脚步不动。
他回想当初为何不敢与清缨明心意,除却她心有伟大抱负,自不会屈于这国公府的四方宅院之中外。
还有一点,便是他亦不愿看到她某一天委屈在这四方宅院,委屈在婆母这种身份之人的刁难之下。
就像被人折了翅膀的鹰。
他当时,也压根没有信心能为她规划好往后无所拘束的生活。
也还没来得及有所规划。
说不通,便是说不通。
多少年,多么严肃,亦或苦口婆心,亦或大发脾气,结果都不会变。
他要么如死物,随她安排,便像害了朱婉殊那般再害上一人。
沈邺深喘一口长气,衣袍撩起,道:“儿子谢母亲生恩,母亲若执着于沈家之后,还请父亲另娶。”
说罢,连磕三头。
在燕氏惊愕吵嚷的犀利言语中,带着疾风径直出了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