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惊醒后,对身边熟悉的一切都感到陌生、防备、不安才会自我保护般的先出手。
而苏宅,是她所熟悉的;苏央,亦是她所熟悉的。
苏央尖叫的几声,大概是看她有清醒的迹象。而这声音在此时的殷问酒眼中则是陌生又危险的,于是出手。
又在蓝空桑握住她手的同时回过神来,这人她认识,不会伤她。
蓝空桑道:“这便是你以往的性情吗?”
冷漠的,对一切不信任的,充满了防备心的性情。
车帘撩动,殷问酒露出半张脸来,问:“你失望吗?”
蓝空桑:“不是,只是有些不习惯,像另一个人。”
殷问酒:“空桑,我信你。你能无条件的如此护我……或者说她。”
蓝空桑余光横看她一眼,“你既没换了芯子,何来两个人?你既记忆齐全,也该要信他们。”
她就这么露出半张脸,好半晌不说话。
似乎在心中又将蓝空桑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筛了一遍,才道:“你们知道我是怎么一回事?”
蓝空桑嗯道:“知道,该说魂魄归体?”
殷问酒:“只是魄,昨天你拿刀去挡应该是看到那些光亮之物了,那便是我的魄。”
蓝空桑:“所以你现在是有一魂七魄?”
殷问酒:“八魄。”
蓝空桑:“噢,对,还有楼还明一魄,那你是不是可以还给他了?”
殷问酒:“嗯。我想说的是,那些碎片般的灵,也就是我的魄,并未养得多好。所以它现在就像一块被缝缝补补的破布,我需要时间来养得恢复如初。”
蓝空桑:“也就是你方才说的,仅回忆起一些片段?”
殷问酒点头,“你说的没错,或许曾经的我比现在还要冷漠。”
蓝空桑:“还有权衡,你此刻也许并没有多信任我,只不过需要我来保护你。”
殷问酒自醒来后头一次嘴角弯了些幅度,她承认的倒是干脆,“是。”
蓝空桑:“以你掐苏央的指力、指法来看,你会一点皮毛,也就仅仅一点罢了。”
殷问酒:“好像是。”
蓝空桑并不介怀,反而道:“你这样谨慎些也好。”
马车走走停停,终于歇在了护城河边。
殷问酒看着河对岸那一片荒宅之地。
她闭了闭眼,再放眼望去时,护国将军府依旧是怨气飘散的上京中,唯一一处干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