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之中崔林之的脸,与梁崔日这张人皮面具下的脸至少六分相似。
他垂眸看她,笑道:“哪里来的丫头啊,崔叔,给这漂亮妹妹一碗藕粉尝尝。”
然后又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视线有所抬高,又转头冲铺子里道:“崔叔,两碗。”
很快,那被称为崔叔的人双手各端一陶瓷小碗出来。
“来,两位小妹一人一碗哈。”
那碗藕粉的香,似还在鼻尖弥漫般。
楼还明结巴道:“两、两位小妹?谁啊?你与苏、苏恩人?”
他跟着殷问酒整日苏越苏越的,此刻又惊得不轻的唤回了苏恩人。
“苏恩人,那年该也不大?”
殷问酒道:“也不小了,约莫也是十七八左右。”
楼还明:“那脸?”
殷问酒:“不是苏越,也不是她以往的任何一张人皮,是没见过的。”
楼还明:“你肯定那人是苏越?”
殷问酒肯定道:“是,是苏越的声音。”
只不过稚嫩些。
苏越高她一头,被崔叔塞上一碗藕粉后道了谢,吃得可香,还道:“不错,咱们走时带上一些吧。”
梁崔日被惊得半张着嘴,迟迟问不出一句话来。
蓝空桑道:“这么看来,崔林之与苏越相识,是早于程十鸢的。”
正是这个理!
如果二人是早于程十鸢相识,那么苏越与程十鸢相识,会是巧合吗?
不是巧合,那便是蓄谋!
蓄谋害她性命?
梁崔日这颗心,翻来覆去的煎熬着,而不管如何翻转,他娘皆是那个受害者。
现下,他当作亲娘!育他教他的师傅!苏越!似乎也不做好了?
楼还明与蓝空桑的视线转到了梁崔日身上,听他虚着声音道:“然后呢?”
殷问酒:“没有然后了。”
这个画面,似乎只是她与苏越初识崔林之的画面。
而且是她们主动找到了他,因为是她先说了:崔林之,奇才啊。
而苏越说:咱们走时。
这让三人的关系似乎也可以很容易的猜出来。
她与苏越先相识,结伴去找了奇才崔林之。
这个在江陵几辈做藕粉生意的小户少爷,为何摇身一变能成为大周监正的根本,便在她与苏越出现之后。
她夸他奇才后。
这便说明,或许崔林之与苏越当真是师姐弟的关系。
但究竟谁是师傅?
殷问酒又当真是二人师妹吗?
且还两说。
说话间,那河面上的日光已经铺满整片,是夕阳渐落的橘色。
雅间内的气氛比外头的天还要寒。
而那茶杯溢出的一圈水痕,梁崔日亦迟迟无心去管。
他忽地站起身来,双拳捏紧,将两只胳膊绷的笔直道:“我要去见师傅。”
殷问酒:“随你。”
梁崔日:“你不去?”
殷问酒:“不去,故事已经听得够多。”
梁崔日:“可哪怕是编故事,你不是也能察觉出不对处,推测缘由吗?”
他这话说的也对,殷问酒回道:“我时间紧,这样费时。”
梁崔日一脸困惑,看看腿边的茶桌,窗外的热闹,问:“那你还在这品茶赏景?”
殷问酒抬眼横他,也站了起来,“我自有我的道理。空桑,走吧。”
楼还明忙也站起,“去哪啊小妹?”
殷问酒:“你家。”
楼还明:“我家?”
自她将苏央从春榭潮接出来后,便很少回楼家了,他一时难免觉得诧异。
殷问酒没答楼还明,人已走到门边了还是停下步子。
她给梁崔日留话道:“或者你可以先去见崔林之,他做沈国公时也要接近你……总有他的道理。还有,你这监正之职,在皇帝这样的人手下,实在太过干净。”
她将话点到这里,便抬步走了。
楼还明左右看上一眼,“监正大人,我随小妹先走,你……注意安全。”
……
马车往楼府去时,楼还明坐在殷问酒对面,还是开口问道:“时下已夕阳渐落,为何要回楼府,不去寻庭骁呢?”
她又不好过的消息,周献自也对几人有所交代。
再看殷问酒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