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林之身中一剑不是假的,他连床也不得下,见苏越进来,瞬间又双眼猩红情绪难能压下。
他道:“阿越,十鸢她……”
况佑年忙安抚他:“不可过激,你且还危险着。”
他转头又与苏越道:“你帮他看看脉,开些新方子,这药喝过十日人竟还不得下床。”
苏越尊师命上前替崔林之把脉,彼时她虽怀疑过崔林之,但在得知崔林之身死的那一瞬间,说毫无波澜自也是假。
崔林之待程十鸢的好,她看在眼里。
崔林之待她的敬,她亦不是心盲。
敬她为师姐,更敬她是程十鸢日日挂在嘴边的好友,阿越。
阿越长,阿越短,听得几年,崔林之这阿越喊得也顺口的很。
“这药不过寻常伤药,他心脉有伤,忧思愤然亦伤心肺,好在没有感染恶化,一会我去取新药。”
苏越脉把完,继续追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要留假的尸骨在药馆?”
崔林之欲解释,被况佑年挥手代之。
况佑年道:“我在约半月前回的江陵,崔家大火起时为师心中总觉不安,对你二人都卜了卦,林之大危!
往他家急赶去时与为师一起的还有路途之中救回的一人。
那人有些身手,冒火进去摸着林之颈脉还有微动,便悄摸将人背了出来。
崔家在江陵做生意再和善不过,怎会惹这杀身灭门之祸?
宅中残余的邪怨之气很快让我有了答案。
梁家人若是知道林之未死,会不会再对他赶尽杀绝来以绝后患?
为师不敢赌,便让那人又去义庄背来一具无名尸。”
苏越点头,强压着愤恨道:“师傅可有让人去追?可知他们现下所在何处?”
已过十天,脚程快些的话,估计人都回了广陵府。
况佑年道:“我让那人追着去了,但至如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怕是凶多吉少。”
顾及崔林之的情绪,苏越一直没问,那取名崔日的婴儿,又怎会烧得连残骨都不剩。
“你好生歇养,崔宅人中后事,我去办。”这句话大概是二人成师姐弟后,苏越头一次说的好话。
以为人师姐,更为十鸢挚友的身份来去帮他办宅中后事。
出了崔林之的房门,走出几十尺远后苏越才问:“那孩子,是被梁家人带了走?”
况佑年点头:“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