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明晃晃的举刀向她。
最重要的是,如周献所说,她终究只是一碗水,哪怕是墨水,若是那口缸过于巨大,一碗墨汁倒下,也可能不得染色。
这个不得染色,每时每刻都让殷问酒有强烈的预感。
她感觉有什么在体内苏醒般,压向她,想要将她挤扁、吞噬,将她取而代之。
她在那本只寥寥记过一些关于她的册子上又写下了无数遍:你是殷问酒、殷问酒、问酒、问酒、问酒……周献、周庭骁……蓝空桑、桑桑……王弗云、姑母……
她能想到,她印象之中,待她好的,她应该重视的人一一写了个遍。
但似乎依旧压抑不下,在护城河看河水与日光的那半日,她心中想了无数遍。
能信谁?
谁也不能信。
当这个答案在脑海中似强调般的肯定时,作为殷问酒的那部分,她知道等不了了。她作为殷问酒,册子上写了好些人名,她应该都能信的啊。
谁死谁活,现在不争夺一番,那必然是她死!
哪怕是这个决定,她在去往楼府的路上都被强行般的改过好几次。
殷问酒紧抿着嘴,以她那难啃的铁骨头撑到了行术。
“我若活不成,空桑便是他的死劫。”
殷问酒冷冷的说出这话来,几人又是心中一惊,如果不是你死我活,她做的便是一起死的准备。
周献后怕的很,握紧她的手,心中只有无力。
似乎在救她,帮她这件事上,他能做的实在是少。
他觉得不够,觉得亏欠。
仅仅是手下的用力,殷问酒也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她道:“我是卫家人,你此生之愿便是为卫家翻案,为此布局六年,哪怕拿命做赌。而一路能走到如今,周庭骁,你功不可没呢。
而眼下,破卫家之阵,我还需借你之力。
周洄想要提前,那我们便再快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