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每响一声,便是一人亲自来叩响般。
苏央看得愣神,她殷姐姐前头说什么了?什么叫卫家活人之脉?什么叫卫家问酒?
她不是殷家问酒吗?
卫家活人之脉,又为何要拿她的血?
苏央看一眼身旁的蓝空桑,还未开口,便见蓝空桑拿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也就不敢问了,心中百转,似乎得了一个答案。
姐姐。
卫家问酒。
姐姐……
那么她是……卫央?
苏央后来在上京,也偶遇了卫六将军好几次,很巧。
将军看她的眼,总有笑意,但却不与她说话。
时常便是她在下头铺子里逛,一个抬头转身,便见他坐酒楼、茶楼、画舫、客栈……各种铺子的二楼窗边,懒懒散散的闲来无事般东看看西看看。
那时候苏央想,卫六将军怕是知道她是哪的人了,所以不好与她说话吧。
毕竟春榭潮,是青楼。
而卫家,是护国将军府。
此刻回想起来,苏央瞬间便情感充沛的红了眼眶。
铃声又响,铃身上的血迹滋滋声渐弱,似被烧干在上面般。
殷问酒又将还未愈合的指尖挤出血来,还不得她过来,苏央便朝她伸出了那只被咬破的手指,顺带用力挤出鲜血来。
再一次在铃身上点上二人鲜血后,那滋滋的沸声便又可闻了。
殷问酒抬了一眼给苏央,见她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满眼的话要说,却又不敢在此刻打扰她。
“闭眼。”殷问酒道。
苏央听话闭眼,闭眼的瞬间,蓄满眼眶的泪水便挂上了下巴。
她的眼皮被一指湿润扫过,鼻息间闻得到是血腥味。
“睁眼。”殷问酒又道。
苏央睁眼的瞬间,便险些连瞳孔都瞪了出去。
她看到殷问酒周边黑气环绕,犹如旋风般,却不见她一根头发丝扬起。
很快,这些黑气便屡屡散走。
走前,亦会在她周身绕上一圈。
铃响几声,黑气便浓几分,而后散去。
反反复复。
但苏央发现有一缕,在这般反复中他一直平平淡淡的停在殷问酒身边。
苏央盯着那团黑气,心中忽地涌上一个坚定的答案。
她开口道:“你、你是卫六将军吗?”
黑气不动。
苏央再开口尽是哭腔:“你、你是我爹吗?”
黑气颤了一颤。
铃铛还在撞着,响着。
殷问酒转过头来,她方才在苏央的眼皮上画了一道血线,“看到了什么?”
苏央指着一处道:“一团黑气,他不走。”
殷问酒笑了笑,“不走便不走吧,三百多口人前去卫府,不差六叔一人。”
“过来。”
苏央听话的朝她走近。
殷问酒左手举铃,右手掐诀念咒,而后双指点在她额心,向外拉着什么。
“唔!疼!”苏央紧闭着眼,疼得出了声。
殷问酒:“忍一忍。”
她又是一句什么念出的同时手下猛地用力,想要把她撕碎一般拉扯着。
苏央“啊”得一声,便觉得自己轻飘起来……
……
护国将军府门前。
越来越多的黑气压成一层乌云般,将护国将军府乃至周边盖得严严实实。
周献站起身来, 周禹亦站起身来。
周献道:“陛下冤杀卫府满门时,有没有想过人在做,天在看?”
“陛下设法压卫府冤魂、令百姓咒骂唾弃卫家人时,有没有想过不得轮回之冤魂还能在今日得见?”
“卫府满门被斩的后一月,您可还记得那日天雷滚滚,惊天骇人之异象?!”
“您心知会遭天愤!所以提前一月寻了一批替身来代卫家行刑!而真正的卫家人,便是在天雷滚滚之异象那日被满门斩杀!
天下百姓,无人得知!
可天都在诉不可啊!父皇!事到如今,您还不肯认下这份罪、这份孽吗?”
一声声的诉,一条条的证,另百姓着实哗然。
声讨周洄认罪之声愈发响亮起来,连带着对周洄恶行的谩骂。
轰雷声响起。
漫天雪花被暴雨连天化为一体